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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不遲遲疑,這話不好亂說,猶猶豫豫道:「按理說,宮裡的飲用管控更加嚴格,每一道細節都有多人層層把關,經手食物的人不可能有下毒的機會,除非……」
他也有些懷疑那個不便輕易宣之於口的可能,除非是宮裡有人下令了,否則在食物中下毒難逃被發現。
涉及諸皇子和皇族的飲食,敢下這毒手,又有實力下這令的人,連屈指可數都算不上,他懷疑上了一人,齊國皇帝昊雲圖!
這個結果想著都可怕,皇權之下,虎毒不食子的說法是不存在的。
可是想想又不對,昊雲圖要殺這個兒子的話,用得著使這種手段嗎?要廢還是要殺隨便找個理由便可,實在沒必要背負毒殺兒子的名聲,沒任何必要!
「除非什麼?」邵柳兒也有些心驚肉跳,隱隱也懷疑上了昊雲圖。
車不遲搖頭:「王妃不要想多了,大家聯手施法壓制之下,將王爺體內的劇毒壓制半天沒有問題,有充足的時間救治。」
「半天?」邵柳兒失聲驚呼,只有半天,聽著都害怕。
車不遲:「王妃勿急,來的路上,我發現不對,立刻讓人趕赴了皇宮向陛下報信,陛下一定會想辦法救治的。同時我還讓同門緊急返回了宗門,宗門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王爺的。」
邵柳兒連連點頭:「車先生,我此時心慌意亂,王爺的安危拜託諸位先生了。」
車不遲:「王妃放心,我等跟隨王爺這麼多年,已經是王爺這一系的人,王爺禍福也關係到我們在宗門內的將來,我等一定會竭盡全力保王爺無恙!」
為了安撫這個女人,他可謂說出了真心話。
邵柳兒半蹲行禮,謝過之後,又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樣,「王爺溫厚待人,究竟是誰,為何要下如此毒手?」
車不遲沉默了,他也說不準。
「娘!」一個由奶娘牽著的、蹣跚學步的小孩朝此走來,人小,吐字倒是清晰。
邵柳兒立刻走去,抱了小孩,不敢讓小孩靠近,怕小孩看到父親的悽慘模樣,怕會嚇到孩子。
孩子抱在懷裡,她眼角亦噙著淚光,擔心害怕,天家無情,她早已領教過,之前的昊丞入贅衛國就是個例子,若真是皇帝下毒手的話,丈夫一死,讓他們母子如何是好!
……
咣!一隻茶盞砸了個粉碎,齊國皇帝昊雲圖猶如被激怒的野獸一般,眼中浮現出了血絲。
不僅僅是一個兒子中毒!
一開始,接到一個兒子中劇毒的消息,他還算淡定,隨著一個個中毒的消息陸續傳來,他終於無法再淡定了。
參與早朝的兒子全部中毒了,還有其他的一個個皇族。
天家雖無情,卻不代表他這個皇帝已經泯滅了人性,父子之情在需要的時候還是存在於他胸的,這是有人想要將他所有立於朝堂的兒子給殺光啊!
快步而來的步尋避開腳下砸碎的茶盞瓷片,上前疾稟道:「陛下勿急,宮中精幹御醫已經緊急趕往各府,也已經通知了三大派急派診治高手趕往。」
昊雲圖面目猙獰道:「參與了早朝的皇族都中毒了,難道每個人的家裡都被下毒了不成?你說,問題出在哪?」手直指步尋的鼻子。
步尋面色凝重道:「很顯然,應該是朝房的飲食出了問題,老奴已下令將所有牽涉到飲食的人員給抓捕,無一漏網,已命嚴加審訊!」
昊雲圖怒道:「審訊個屁!一群奴才,敢做這事,背後必然有人主使,給我把主謀揪出來,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步尋領命,「是!」
「是個屁!」昊雲圖再次指著他鼻子怒斥,「你校事台是幹什麼吃的?下毒都下到朕的宮裡來了,下一頓是不是要把朕也給毒死?」
步尋惶恐:「是老奴無能!」
昊雲圖:「揪出主謀,滾!」
皇帝很少對他這樣發火,步尋趕緊後退離開,知道皇帝此時在火頭上。
然還沒走到門口,忽又聽昊雲圖喝道:「回來!」
步尋又趕緊老老實實走了回來,束手聽命。
昊雲圖目光冷凝,猶如要吃人的老虎一般,「早朝上金王不在,稱身體有恙告假了?」
步尋欠身,「是,金王昨天就告假了。」
昊雲圖:「好哇,他朝堂上的弟弟們都躺在了鬼門關前,唯獨他身體有恙告假的及時,很幸運的躲過了一劫,朕這個好兒子還真是洪福齊天吶!」
步尋聽的心驚肉跳,這是懷疑上金王了,但也不難理解,無論怎麼看,金王都有難以洗清的嫌疑。
「抓!」昊雲圖牙縫裡蹦出字眼來,一字一句道:「先抓了再說,抓回來嚴審!」
此話一出,步尋知道金王這輩子完了,被皇帝親自下令抓來嚴審過的皇子,不管有事沒事,皇帝是一點情面都不給金王了,對金王的不滿算是徹底爆發了出來,金王這輩子恐怕是和皇位無緣了。
但他不敢再說什麼,這種事令校事台也就是他自己身上都是一身的屎洗不乾淨,哪還有資格幫別人求情,恭敬領命,「遵旨!」
離開了個把時辰後,步尋又回來了,同來的還有齊國三大派的掌門。
事情實在是鬧的太大了,驚動了三位掌門親自到各府查看情況。
見到這三人,皇帝有脾氣也不得不消停了下來,起碼錶面上變得溫順恭敬了,拱手見禮,「朕治家無方,勞動三位掌門親自奔波,實在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