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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刺史府,軍機重地英武堂內,不時有武將進進出出,風雨欲來,南州兵馬調動頻繁,正在做各項部署。
「王爺,金州消息。」進入英武堂內的藍若亭欣喜著喊了聲。
地圖前的蒙山鳴和商朝宗一起回頭,並未迎接藍若亭的欣喜,而是都看向了藍若亭的身後。
手裡揚著密信的藍若亭僵住,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回頭,只見大禪山掌門皇烈正負手站在另一面牆前,看著牆上的另一幅地圖。
風雨欲來,燕國朝廷針對南州的大戰一觸即發,大禪山高層哪還能在宗門呆的住,集體遷來了府城這裡。
這點藍若亭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皇烈居然也在英武堂,且縮在一邊不吭聲,令他一時沒看到說漏了嘴。
屋內暫時的安靜令皇烈緩緩回頭看來,慢慢轉身,微笑道:「是不是有什麼機密是我不宜旁聽的,是不是要我出去?」
輪椅轉過來,蒙山鳴笑道:「皇掌門多心了,沒有的事。」
藍若亭立馬跟著反應,鬆了口氣道:「嚇我一跳,我當我身後藏了什麼,原來是皇掌門。」
蒙山鳴微笑:「南州沒什麼機密是皇掌門不能知道的,小藍,先給皇掌門看。」抬了抬下巴示意藍若亭把密信給人家。
他看藍若亭的樣子,估摸著應該是什麼好消息,這種時候對南州來說,能藍若亭如此高興的好消息,想必對大禪山來說也是好消息。
他反應也快,迅速做出了應對。
見蒙山鳴都這樣說了,商朝宗亦微微點頭。
藍若亭正欲上前遞上密信,皇烈哈哈一笑,擺手道:「我就隨口說說,沒別的意思,先看後看都無所謂。說不定是軍情緊急,藍先生還是先給王爺和蒙帥看吧,不要耽誤了正事,我對戰事不懂,旁觀便可。」
他也表現出了大方,免得說他大禪山剛來就盛氣凌人,這邊畢竟不是大禪山一手扶持起來的,彼此間多少還有點生分,加上牛有道那個刺頭夾在中間,還是保持點尊重的好,免得大家臉上難看。
藍若亭左右為難。
蒙山鳴也沒矯情,自己雙手撥動輪子過來了,商朝宗也跟了過來,藍若亭先把信交給了商朝宗。
皇烈其實很關心密信上的內容,能讓藍若亭失態的內容是什麼呢?
心裡嘀咕著,表面卻故作輕鬆淡定,又轉身看向了牆上的地圖。
看過信後的商朝宗忽訝異一聲,「宋國使臣塗懷玉在金州遇刺身亡,兇手是燕國使團!」
「……」皇烈眼皮子一跳,難以再淡定下來,猛然轉身,快步走到了幾人身邊。
這個消息也讓蒙山鳴急切了,趕緊接了信到手,看後捋須沉吟。
「蒙帥!」皇烈試著伸了下手。
「哦,皇掌門請看。」反應過來的蒙山鳴立刻雙手將密信奉上。
皇烈煞有其事地抖了抖雙袖,也伸出了雙手接信,以示對蒙山鳴的尊重。
看過信後,他有兩重驚訝,一重是刺殺的事,另一重則是這信是牛有道發來的消息。
他當即問道:「牛有道在金州?」
他這裡連連向牛有道傳訊,牛有道都沒理會他,加之大禪山剛遷來南州,南州內部的布局都還沒有落實完全,哪有精力顧到外面,暫時在金州那邊還沒什麼耳目,所以完全不知牛有道在金州的事。
藍若亭道:「看信上日期和事發時間,道爺本人很有可能是在金州。」
見到了信上內容,知道瞞不下去了,只能順勢而為。
他挺後悔的,後悔高興過頭了,進來居然沒留心到邊上有個大活人,也不知自己的疏忽會不會誤了牛有道的事。
這邊其實早就知道牛有道在金州,然大禪山的人一直在追問牛有道的下落,這邊見牛有道沒告訴大禪山,覺得可能有什麼原因,自然也在那裝糊塗,推說不知道。
說什麼牛有道那人行蹤向來不輕易對外泄露,神龍見首不見尾,上次離開府城後並未回青山郡,也不知道人去了哪。
皇烈現在在乎的不是這個,這幫子人是牛有道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不說,捅破了也沒意義,南州的格局就是這個樣子,有些事情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糊塗。
他掃了三人一眼,問:「燕使殺了宋使,是不是有可能挑起宋國和燕國的爭端,朝廷面臨壓力是不是就有可能放棄攻打南州?」
商朝宗:「理論上的確是如此,但前提是宋國的態度。」
皇烈瞅瞅信上內容,「燕使在這個時候殺宋使,我怎麼覺得不對。」抬眼又看了看幾人,問:「牛有道上次好像就殺了燕使吧?他人在金州,這宋使不會是他殺的吧?」
蒙山鳴擺了擺手,呵呵道:「信上說明了是燕使殺了宋使,道爺能耐再大,燕使還不至於聽他的去殺宋使。皇掌門,有些話咱們自己人私下說說就行,可不好在外面亂說。」
皇烈頷首,「這是自然。」
雙方一番討論後,皇烈也沒了心情再繼續留在這,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首先要與門內高層會商,其次還要派人核實一下情況。
出了英武堂,他心中對牛有道的懷疑仍未消除,臉上明顯流露有狐疑之色,還有擔憂。
懷疑的理由不僅僅是他嘴上剛剛說的這些,重點是牛有道的態度,牛有道之前太淡定了,似乎早知道有變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