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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石景昏了過去,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回答。
她抱著他,輕輕笑著:「我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動不動就臉袖,老實巴結總被人欺負,可是我,偏生就是喜歡。爹爹他不願意,你舅舅也不願意,哼,我偏生要將生米做成熟飯,讓他們願意!」
回師門,尋母路
戚將軍動身去福建的第二天,江辰也和我動身往逍遙門而去。
一天一夜的水路回到康樂城的渡口,我覺得自己好似突然長大了許多。而江辰,也似比往日更加沉穩,一路上十分的君子。
不料,上山之際,他突然不君子了,伸手就來牽我的手,我覺得光天化日,又有小荷包在跟
前,此舉很不合宜,便三番兩次的掙扎,結果每次都未能如願。
小荷包呼呼哧哧的走在前面,聽見動靜回頭道:「姑爺,我看你直接抱著小姐上山算了。你們這麼一路打情罵俏的,何時才能上去啊。」
江辰笑著點頭:「小荷包,你這主意甚妙!」說著,作勢敞開了懷抱……
我趕緊一溜煙的往前跑,小荷包,我再也不會指望你向著我了,哼!
回到逍遙門,師叔們見到我都樂呵呵道:「呦,小末回娘家了!」
師兄們更過分:「呦,新媳婦回門兒了!」
江辰笑嘻嘻的替我前後左右答支應著,意氣風發的像個新郎官,我,無語。
師父見到我激動萬分,我見到他也是激動萬分,長這麼大,我還從沒離開他這麼長時間。小時候,他去哪裡我都跟著,連他上茅房,我也蹲守在外面,生怕師父不見了,沒人要我。這次我在京城經歷了一番大起大落的波折,再見到他老人家,真是格外的親切,眼眶酸溜溜的,幾欲落淚。
師父欣喜關切的看著我:「小末,這些日子在京城可好?」
這些日子,實在不好,委實有些太過刺激,師父他這一問,頓時勾起了我滿腹的痛楚,我也不管江辰在場,只想趴在師父懷裡痛哭一場。
我將將撲到師父懷裡哭了兩聲,師父麻利地一招移花接木將我挪了個地方,塞到了江辰的懷裡。
師父磕磕巴巴道:「小江,你,你來,我,我最不擅長這個。」
江辰趕緊聽話的撫著我的後背,低聲哄著:「乖,別哭了。」
我麵皮一熱,哭不下去了。
師父撓著頭急問:「怎麼了這是,江辰他娘給你受委屈了?」
我忙道:「沒有。」
「江辰讓你受委屈了?」
「也不是。」
「那你哭什麼呢?」
哭什麼,真是說來話長。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師父說才好。
江辰喜滋滋道:「母親將婚禮定在中秋節,到時候請師父和各位師叔們都去。」
師父忙倒了茶遞給我:「小末,師父我存了點私房錢,回頭全給你做嫁妝。」
我捧著茶杯,手心裡是暖的,心裡也是暖的。逍遙門的鐵樹一茬一茬的不斷壯大,師父這個掌門,一直精打細算才得以支撐下來逍遙門日益龐大的開銷,他能積點私房錢,實是不容易,更讓人感動的是,他居然要將私房錢都掏出來給我做嫁妝。
我感動的瞅著師父,情真意切道:「師父,江家特別有錢,你不用給我辦嫁妝,那些私房錢,您還是留著給我娶一位師娘吧。」
江辰在一旁拼命點頭,添油加醋道:「師父,您如今正是大好年華,成熟儒雅,魅力無限,依我看,小末未必會是你的關門弟子,將來指不定您還有一大堆兒子要親自教導呢。」
師父臉皮緋紅,慌忙低頭喝茶,我覺得茶碗若是大些,師父恨不得將臉都淹到裡面。
我看著師父白里透粉的俊美面容,暗自嘆了口氣,十分遺憾那麼多江湖女俠,為何就沒有人來追他呢?真真是沒眼光! 我放下茶盞,心裡思忖著是迂迴的向師父打聽金波宮,還是直接詢問?雲知是說師父認識慕容俏的筆跡,想必他和她並非只是一面之緣。我不如直接問師父,也許他知道的內幕更多。
於是,我放下茶盞開門見山問道:「師父,你知道金波宮怎麼去嗎?」
師父猛的一愣,抬頭瞪著我,手裡的茶水竟然灑到了手上!
我從沒見過師父如此震驚失神,面色雪白。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鼻子一酸,低聲道:「師父,你,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世,為何十幾年來從不提及?」
師父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眸,神色很是緊張:「小末,你都聽說了什麼?」
我長吸一口氣:「師父,此次去京城,我,見到了雲洲的父親,他什麼都對我說了。」
師父又是猛然一怔,臉上一片黯然泛著青白之色,我從未見過他這樣。他偶爾裝裝迷糊,偶爾真是迷糊,但一向都是淡然瀟灑,遠離是非,似是修仙之人,逍遙閒散。此刻,他卻是一臉的落寞與傷痛之色,握著茶杯的手指青筋迸出。
突然,「嘭」的一聲,他手裡的杯子碎了,白瓷片上紅梅殷殷,一股鮮紅的血從他手指間滴下,落在他玉白色的長衫上,觸目驚心。
我驚呆了,不明白師父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難道他被我的話勾起了往事,勾起了仇恨,恨我母親殺了他的好兄弟?
我連忙拿出手帕捂住了師父的手掌,江辰已經飛快的拿了金創藥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