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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七上八下,五味雜陳,即盼他喜歡我是真的,又寧願是假的。不然,這造化弄人,讓我情何以堪。
我再次感嘆世事難料,人生如夢,悶在屋子裡糾結的一塌糊塗,直到江辰來敲我的門。
「小末,我們走了。」
我匆匆將一團亂麻的思緒放在一邊,打開了房門。江辰見到我怔了怔,目光立刻如一汪碧水,柔情脈脈的望著我,我心尖一麻,趕緊移開了目光。
師父和師兄們正等在庭院裡,林牧師兄笑道:「小末這一打扮可真漂亮,和江辰可是一對玉人,甚是般配啊。」
眾人笑著附和,紛紛表示贊同。我那裡打扮了,不過是借穿了魚掌門的一套衣裙而已,只不過這身衣裙比我原先的衣服窄了一倍而已,我稍稍深呼吸,便覺得胸前很緊,似要開線。穿這種衣服就是時刻在提醒自己,心態要平和,不然要出事。
有意無意中,我對上了雲洲的目光。他站在廊下,面容清峻,黑眸深邃,我鼓起勇氣多看了兩眼,卻仍舊在他眼中看不出一絲絲喜歡我的痕跡。看來,他真的是為了敷衍小郡主而隨口拿我當了擋箭牌。
我這心裡又是失落,又是慶幸,昏昏沉沉的跟著大家去給遠照大師辭別。
遠照大師屋裡坐著幾位江湖朋友,師父上前打過招呼之後,遠照大師笑呵呵的給我一個禮物:「小末,這是你的及笄禮物,可別嫌遲。」
我感動的接過來:「謝謝舅公。」他老人家看著師父的面上,一直很喜歡我,象是外公一般。
江辰看看我,笑呵呵道:「舅公,回頭我請您老人家給我和小末主婚成不成?」
遠照大師驚訝道:「哦,你和小末定親了?」
江辰抿唇含笑:「恩。」
遠照大師屋裡的幾位江湖朋友立刻給我師父道喜。師父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角,表情好象有點沉痛與不舍。
「好好,逍遙門可是二十年沒一樁喜事了,這一次,舅公定要好好的送你們一份大禮。」
江辰拱手笑道:「先謝謝舅公了。到時請大家來逍遙門喝喜酒。」然後又回頭對著我甜蜜蜜的笑著,眼睛彎成新月,一副心甘情願心花怒放的模樣。
我怔怔的看著江辰,他這份歡喜,是真是假?他,我向來看不懂,看不透。一想到今後,我不僅要猜他的話是真是假,還要跟著他的身邊左右開弓,前顧後盼的擋桃花,實是操心費神,略想一想,便覺得頭疼。
雲洲就站在師父的身後,我的目光幾次放在師父的肩頭,想往後挪一挪,卻如同被定住了一般,生生挪不過去。
回家途中,師兄們故意將我和江辰製造機會,吃飯的時候將我們的座位排在一起,睡覺的時候,將我們的客房挨在一起。眾人嘻嘻哈哈的聊天,江辰和我若想湊上去添兩句,何小樂師兄便立刻嚴肅的拒絕我們加入。
「你們兩口子邊兒去說私房話。」
「兩口子」這詞實實嚇的我的心一跳,驀的,我的臉就燙了。師兄們重友輕色,已經很快就將我的身份從師妹轉成了嫂子或是弟媳,一本正經的對我敬而遠之,顯然已將我歸成了江辰的內人,不再和我嘻嘻哈哈。
我頗為失落,苦悶了一天之後,也想開了點,逍遙門養育我十五年,我總是要嫁人的,嫁給江辰,就算是犧牲自己,維護逍遙門的名聲算了。不過江辰長的如此好看,我和他一起,只怕又有人說他是鮮花,想到這裡,我就有點鬱悶。
門「咯吱」一聲開了,江辰眉開眼笑的走進來。
我正歪在客棧的床上胡思亂想,一見他進來,連忙坐的端正規矩,還把衣裳扯了扯。
「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兩口子,還用敲門麼?」他笑得象春風裡的牡丹,話音甜絲絲的象從蜜罐里提出來一般。
我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他挨著我坐下,偏著頭道:「昨天你不是說我要拖住小郡主半個時辰,你就要謝我麼?」
我往一邊挪了挪,恨恨道:「你還說,都是因為你我才得罪了她,才會落到和你成親的下場。」
他的笑僵在唇角,漸漸消失。
「你真的不想嫁我?」
「自然是真的。」
他的眼神黑黝黝的泛著冷光:「為什麼?」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不想戴綠帽子。」
這雖不是全部的原因,但的確是重要的一條原因,我向來不喜歡搶奪,就喜歡天上掉的,老天給的。這性子,和師父十足十的象。
他原本陰沉下來的臉突然笑的明朗燦爛:「小末,只有男人才叫帶綠帽子,沒聽女人這麼說過。」
我瞥了他一眼:「道理是一樣的,實質是相同的。反正你這樣的性子,將來必定是事兒多,我不喜歡。」
他一本正經的問:「什麼事兒?」
我恨恨道:「風流韻事。」裝什麼糊塗,這人。
他笑出聲來,半晌才停住,道:「小末,你這是吃醋麼?」
我憂鬱的嘆道:「吃什麼醋啊?不過是未雨綢繆,你懂麼?」
他更貼近了些,附在我耳邊柔聲道:「小末你放心,我只對你風流。」
我臉上一熱,呸了一聲,趕緊站起身,離他遠點。
他跟上來站在我身邊,我趕緊往邊上讓了讓,他又上了兩步,我再讓,結果後腰抵住了桌子,讓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