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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早年歸降的烏桓人,羌人撇撇嘴。
不就是擅長養馬嗎?
他們也會!
他們還能打仗!
早晚有一天,他們會比烏桓人更吃得開!
匈奴探子送入軍營,魏悅沒時間問話,打發走羌人,就召來魏武,命其拉來囚車,把匈奴人裝進去,全部押往雲中城。
至於羌人所求,魏悅沒有馬上答應,但也沒有一口回絕。
即使沒有得到準話,幾部首領也不敢糾纏,全都老實地退了下去。
之前是門都沒有,如今好歹有了可能。回去後召集勇士,遇到部都尉調用,必須盡全力表現,絕不能被旁人比下去!
抵達軍營時,幾部首領都是表情激動,心頭火熱;見過魏悅,走出軍營大門,幾人飛身上馬,彼此對視,和氣消失無蹤,空氣中似有火花閃爍,噼啪作響。
幾人都十分清楚,雲中騎以漢軍為主,留給羌騎的位置絕不會多。
刨開之前成為正卒的部民,餘下的名額定然更少。有抓捕探子的功勞,或許會多出幾個,但平均到幾部,必然不夠分。
自己的部落想要發展,必須把旁人壓下去!
在利益驅使下,上一刻合力清除內患、抓捕探子的羌部首領,下一刻就分崩離析,冷哼一聲,開始互別苗頭。
匈奴探子送去郡城,魏悅翻開兵冊,開始為雲中騎補充兵源。
圈定之後,命文吏重錄名冊。確認無誤,即派飛騎遞送郡城。待魏太守點頭,就要往各縣抽調正卒,以最快的速度成軍,繼續往草原練兵。
數次和胡騎交鋒,魏悅總結出自己的練兵策略。
入選雲中騎的都是上過戰場、殺過敵的正卒乃至精兵。與其在營中訓練,不如拉出去和胡騎面對面交鋒,在草原上奔馳拼殺。
利刃久藏恐會生鏽。
唯有不斷磨礪,以鮮血浸染,刀劍才會愈發鋒利,吹毛斷髮、陵勁淬礪。
魏悅抓緊練兵,準備再入草原。
趙嘉回到縣中,將戰死的更卒和小吏戰功錄下,和撫恤一同送至其家,並告知其家人,郡城將為死者祭。
文吏和活下來的小吏各自還家,同家人團聚。
趙嘉忙完諸事,同縣丞告辭,登上馬車,驅車前往畜場。
彼時,衛青和阿稚正騎在馬上,揮舞著鞭子,驅趕羊群迴圈。聽到馬蹄聲,抬頭望去,見是一輛陌生的馬車,立即打出呼哨,告知不遠處的趙破奴等人,有生人來到。
就在哨音傳出同時,一道金褐色的身影突然划過長空。離得近了,自高處俯衝而下,落到圍欄上,開始梳理羽毛。
“阿金?”認出金雕,衛青愣了一下。再度望向馬車,看到摘掉皮帽、現出面容的季豹,猜出車中是誰,登時滿面驚喜。
“郎君,郎君回來了!”
衛青和阿稚興奮大叫,顧不上咩咩叫的羊群,同時策馬迎上前去。
趙破奴和趙信趕到時,羊群正亂成一團。
見到從車內走出的趙嘉,趙破奴發出歡呼,當即朝馬車跑了過去。
趙信無奈嘆氣,縱然也想去迎趙嘉,卻不能丟開羊群不管,只能認命地抓起鞭子,用哨音喚來幾條大犬,將肥羊和混在其中的黃羊趕入圈內,關上圍欄。
熊伯和虎伯得知消息,立刻策馬趕來。
看到略顯得消瘦,神情也帶著疲憊的趙嘉,思及衛青蛾帶回的消息,馬上排開眾人,將趙嘉迎入畜場。
“散開,都散開,讓郎君回屋暖暖!”
“都圍在這裡作甚?不見郎君疲憊?”
兩位老僕瞪起眼睛,眾人立刻散開。
孫媼帶著婦人返回廚下,生火熬煮熱湯,為趙嘉準備膳食。
衛青和阿稚被趙信敲了兩記,懲戒他們丟開羊群。趙破奴也被踹了一腳,揉揉被踹的地方,對上趙信不善的眼神,咧嘴笑了兩聲,老實跑去幹活。
公孫敖不在畜場,正隨青壯外出捕獵,驅趕附近的狼群。
衛青蛾帶回的少年則在幫忙準備飼料。
在草原時,風餐露宿,面上不是血痕就是污泥,沒人注意少年的長相。帶回來洗乾淨,才發現少年的相貌很是不錯。
雖然不喜歡說話,不太合群,衛青蛾之外的人靠近還會呲牙,但這難不住在草原流浪數年的趙信和趙破奴。
狼崽子凶吧?
照樣能馴得服服帖帖。
比起當年的趙破奴,這個名為阿鷹的少年壓根不夠看。
少年行事太無忌憚,在草原上無礙,卻不適合留在村寨。回到縣內不久,衛青蛾就將他送來畜場,請虎伯幫忙照看,順便磨一磨他的性子。
虎伯事情太多,實在忙不過來,乾脆把人扔給趙信。
趙信很是無奈。
和趙破奴衛青等人相比,他的確是年紀最大的。可不代表他適合“帶孩子”!
在草原流浪時,為了活下去,實在沒有辦法,他必須一肩挑起責任。現如今,畜場裡不乏婦人青壯,也不是人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為何一定要丟給他?
更何況,阿鷹的到來,讓他想起死去的阿蠻,心中常會泛起鈍痛。
趙破奴顯然也是一樣。
他們懷念同伴,儘量調整好心態,態度友善,還教對方習字讀書。結果對方半點不領情,更沒半點學習的勁頭,放言他在草原上殺過匈奴,今後照樣能殺,幹嘛要學這些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