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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無意多廢話,命人將婢女抓起來,捆在院子裡。
“取水,潑。”
天氣正寒,摻了冰渣的水潑在身上,不死也會重病。
婢女拼命掙扎,衛媼奮力撲上前,攔不住抓人的軍伍,只能跪在趙嘉面前,哀求道:“郎君,饒過她,我給女郎償命,我願給女郎償命!”
趙嘉怒極反笑。
這是篤定阿姊必死無疑?
“我從子在何處,衛夏衛秋又在哪裡?”
衛媼猶豫不言,趙信提起水桶,兜頭澆在婢女身上。
聽到女兒的慘叫,衛媼終於撐不住,哭著道:“在里正家中,都在里正家中。求郎君饒她一命,她腹中有孩兒!”
“里正?”趙破奴怒斥一聲,“難怪挖地三尺也找不到!”
“破奴,你和阿信一起去。”趙嘉道。
“諾!”
兩名少年抱拳領命,帶上十名軍伍,直撲里正家中。
院門被踹開時,里正滿臉煞白,瞞著他藏人的妻子和兒子嚇得魂飛魄散,先前面對責問的硬氣早蕩然無存。
“搜!”
趙破奴和趙信命人將里正一家看緊,親自在房舍中搜尋。最終,在後宅的一處枯井裡找到重傷的衛秋衛夏,還有被她們用體溫護住的嬰孩。
“快上來!”
兩人都被衛媼下毒,否則不會無力自保,更不會連消息都送不出,輕易落入他人之手。
被救上來時,衛夏的左臂已經全無知覺,衛秋斷了一條腿,唯獨嬰孩安好,正裹在襁褓里,睡得小臉通紅。
“是郎君來了?一定是郎君來了!”
衛秋強撐住意識,抓住趙破奴的手腕,道:“帶我去見郎君,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都該死,都該千刀萬剮!”
見到被救出的衛夏和衛秋,里正全家癱坐在地,尤其是覬覦衛家財產,主動參與此事的婦人和青年,登時抖如篩糠,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半句。
衛夏兩人找到,嬰孩也被尋回,發生在衛青蛾身上的一切終於揭開。
“自縣中流言四起,一干賊子便起噁心。女郎決意懲戒,不想忽略身邊!”
“家主寬和待人,竟是養出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衛媼趁我等不備下毒,這家中的一個個,除三五老僕,竟多生出二心,知情亦不報。全然忘記,沒有女郎,哪有他們今日!”
“里正,鄉老,一個也不乾淨!坐視女郎被欺,竟幫著欺上瞞下,助紂為虐!”
“一群畜生,都該千刀萬剮!”
隨著衛秋和衛夏的一聲聲控訴,趙嘉攥住馬鞭的手越來越緊,怒意近似有形。
待衛秋講到衛媼將女兒帶到衛青蛾身邊,此女暗中同阿鷹有了首尾,並身懷有孕時,衛媼的一切舉動全都有了解釋。
“他們陰謀毒害女郎,欲奪女郎產業。”
“沒殺我二人,不過是為逼問家中金銀絹帛!”
甚者,阿鷹暗藏毒計,在婢女生產之後,如是男孩,就替為衛青蛾親子。相差數月無妨,小孩子長得快,只要消息瞞得嚴,兩三年過後,有人提出質疑也找不到證據。
聽完衛秋所言,趙嘉走到阿鷹面前,舉起馬鞭,用力甩在他的左臉。阿鷹一聲慘叫,半邊臉頓時變血肉模糊。
趙嘉再次揮鞭,這一次,是落在阿鷹的右臉。
整個過程中,趙嘉始終面無表情,雙眸凝結冰霜。
五鞭過後,趙嘉忽然停住。
阿鷹抬起頭,睜開被血模糊的雙眼,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頓時如置身冰天雪地,寒意侵襲,冷徹骨髓。
第兩百八十一章
“憑什麼?”
知曉自己絕無生路,阿鷹索性破罐子破摔, 強撐著對上趙嘉雙眸, 猙獰道:“我要的, 本就該是我的東西,有什麼錯?”
“本該是你的?”
趙嘉又是一鞭, 破風聲中,一條血痕橫過阿鷹眉心,一直延伸道下頜。雪珠沁出, 疼得他連聲慘叫。
“沒有阿姊, 你什麼都不是!忘恩負義, 豺狼本性,不是阿姊, 你還在草原流浪。不是阿姊, 你豈能有今天的日子?”
“這是我該得的!”阿鷹反駁道, “我入贅衛家, 這是衛青蛾欠我的!”
“欠你的?”趙嘉冷笑,用皮鞭挑起阿鷹的下巴, “阿姊可曾逼你?”
阿鷹張開嘴, 血順著嘴角流淌, 染紅前牙。
“她有意, 我豈能拒?”
“為何不能?你不答應, 還能殺了你?以阿姊的品貌家財,若非要守住家門,貴人照樣嫁得。”趙嘉笑容更冷, “貪圖富貴,卻自作委屈。不記恩只懷怨的畜生,根本連做人都不配!”
“我沒有!”阿鷹突然發狂一樣掙扎,似為掩飾心虛,大聲道,“我沒有!”
不耐煩聽他嘶吼,趙嘉右手前遞,鞭子抵住阿鷹前頸,將他的話生生卡回喉嚨里。
“若非阿姊心軟,你早該去餵野狼!”
話落,手中長鞭後撤,凌空甩出,阿鷹發出不成聲的慘叫,右眼登時血肉模糊,再也無法視物。
見到這一幕,衛家僕僮無不噤若寒蟬,跪在地上,抖得不成樣子。
“衛秋。”趙嘉轉過身,視線掃過眾人,道,“將不忠阿姊之人挑出來。村寨中,凡參與此事的人家,一個不許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