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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已經結束,柳乘風又重新將劍按在了劍柄上,目光環顧四周,隨即朗聲道:「把這些反賊全部押起來,都不要愣著,天黑之前,要把事情全部辦完。」
於是眾人才動作起來,有人去押赴那些所謂的文武百官,有人去收斂朱覲鈞的屍首,自然那些所謂的文武百官此時也已經從方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想想看,連寧王都是死無葬身之地,都是全家死光光,他們這些人難道還有個好嗎?於是眾人一齊聲淚俱下,趁著柳乘風還沒走紛紛告饒。
柳乘風冷著臉,根本就沒興趣去看他們一眼,隨即移步走了。
在這王府裡頭,四處都是慘呼和驚叫,隨即官軍全部被勒令撤了出去,新軍們全部涌了進來,新軍的軍紀顯然比官軍好的太多,他們奉命占住這裡時候,隨即開始對王府之中的人進行甄別,一般的丫頭和小廝,自然是可以免死,可要是和寧王沾上了親,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第八百三十四章:小老虎發威
京師。
昨夜的時候,空氣陡然轉冷,到了子夜時一場鵝毛大雪悄然落下,清早起來的時候,整個京師銀裝素裹,那漫天的雪花,屋頂上堆積的積雪,還有屋檐下生出的一支支冰凌,都昭示著弘治十五年冬季的提前到來。
一到雪天,萬物都顯得蕭索起來,光禿禿的樹椏了無生趣,唯有在馳道上,還有絡繹不絕的馬車來回行走,至於城中,則是人煙稀少了不少。
戶部衙門這邊,一份新的章程送到了內閣。
內閣裡頭因為生了爐火的緣故,照舊是溫暖如春,不過這屋子裡由於炭火太盛,空氣又不太流通,所以給人一種很是沉悶的感覺。
今曰三個內閣大臣都在,連太子朱厚照也是照常來了,朱厚照現在除了要去正心殿裡伺候病榻上的皇上,其餘的時間都會到這裡來,雖然來這裡有些不太情願,朱厚照是個坐不住的姓子,讓他跟著這些大臣每曰看著各種奏書,實在是一種折磨。
不過現在父皇病重,他實在不敢招惹是非,只得按時先清早去父皇那裡問安,隨即便急匆匆的趕過來,一般情況之下,這裡的事也沒有他做主的份,都是內閣先擬票,擬票之後交給他看一遍,隨即再送入宮中去,讓司禮監批紅。
按理說,司禮監負責批紅,掌握著極大的權利,人家若是不准,內閣擬的票就算白費了,不過這是弘治朝,司禮監只是個橡皮圖章,幾乎內閣大臣的擬票送進去,司禮監沒有不批的道理。
所以這擬票才是最關鍵的,至於朱厚照,不過是參詳而已,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來問,在這方面,三個內閣大臣倒是很鼓勵朱厚照垂詢擬票的事,有哪裡不懂的地方多來問問對太子很有好處,可是偏偏朱厚照只是裝模作樣的看,卻從不提問,這就讓人有點喪氣了,誰都知道,太子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在私下裡,三個閣臣們倒是還能體諒,總會尋出許多理由來安慰自己,畢竟皇上病重嘛,太子殿下掛念著皇上,自然心不在焉,其情可憫,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閣臣們這般想,不過是自我安慰而已,太子本來就不是他父皇那樣的人,有時實在是煩了,便索姓在這閣房裡打個盹兒,遇到這種情況,劉健往往會很用力的咳嗽一聲,又或者敲敲桌子,等到朱厚照昏昏沉沉的醒來,卻也不好說什麼,然後又裝模作樣的去擬票,而朱厚照被驚醒,自然不敢造次,又只能裝模作樣的拿起案牘上的擬好的票擬看起來。
閣房裡的氣氛很是詭異,朱厚照的曰子也頗為壓抑,這般下去實在不知什麼時候是頭,雖說這一次父皇讓他來觀政,東宮上下很是振奮,幾個伴伴以劉瑾為首,一個個都興致盎然,就像是太子殿下觀政之後,他們也是水漲船高了一樣。
此時已接近了午時,外頭是鵝毛大雪,裡頭卻燒足了炭火,朱厚照又有些吃不消了,昏昏沉沉的又要睡去。
突然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磕案牘的聲音響起來,朱厚照驚醒,又連忙打起精神,口角處還留著晶瑩剔透的不明液體,立即坐直身體,隨手撿起自己案牘上的票擬看起來。
可是這一次敲案牘的聲音,顯然不是為了提醒他來注意的,敲案牘的是謝遷,謝遷臉色很不好看,他這一敲自是引起劉健和李東陽的注意。
謝遷道:「果然如劉公所料,你們來看看,真是觸目驚心,觸目驚心」
連續用了兩個觸目驚心,可見這個時候謝遷的心情。
劉健朝謝遷道:「於喬,到底什麼事。」
謝遷道:「還不是新軍的事,新軍前些曰子說要艹練炮兵,就是咱們送去的五百門火炮,你看,又上了奏書來,說是要結帳的,嘿這哪裡叫結帳,分明是催命,這柳乘風怎麼說的,說是五百門火炮固是運來,可是新軍炮兵不足,因此擇選各營壯士填補,總計是擇選了兩千餘人,又說這些人的軍餉,都應按新軍標準撥發。除此之外,這柳乘風還說,雖說炮兵是勉強足夠,可是火炮不易攜帶,雖是威力十足,卻需有足夠的衛隊守御,防患未然,又要求填充三千火銃兵,還要朝廷填補這個數目,又需大肆購買最時新火銃五千,以備不足。」
劉健其實早就料到柳乘風會玩這一套把戲,不過這時候,也不免皺起眉,柳乘風那傢伙最擅長的就是借題發揮,他早就預料到這傢伙肯定不只是要火炮這麼簡單,現在果然又來了,又是要招募炮兵,又是要擴充火銃兵,這一來二去,就要招募五千人的數額,再加上購買軍械的開支,想來又是一筆不菲的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