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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頜首點頭,若說方才朱佑樘對柳乘風滿懷恨意,而現在這股子恨意已經煙消雲散,反倒對這糟踐柳乘風和皇后、公主甚至是自己的人生出了怒意。
自己是受害者,公主是受害者,皇后是受害者,柳乘風也是受害者,其實大家都在一條船上,眼下當務之急是將這背後之人揪出來,否則天知道以後還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陛下,柳乘風到了」外頭進來一個小太監,低聲道。
「叫他進來。」朱佑樘抖擻精神,坐直了身體,至於郭鏞則是十分乖巧地去撿起地上朱佑樘砸落的璞欲和茶杯。
柳乘風這時候一步步走進來,先是看了張皇后一眼,張皇后刻意擺出一副端莊的樣子,可是很明顯的,她的臉上仍有幾分失態。
至於朵朵公主,這時候也恍過神來,立即明白了,自己和柳乘風的事是真的,至於柳乘風和父皇母后的事卻是假的,這些假消息定是柳乘風叫人放出去的,如此一來,三分真、七分假,而這假的謠言如此不堪一擊,自然而然,連自己與柳乘風昨天發生的事也成了謠言。
朵朵瞪了柳乘風一眼,心裡卻忍不住有些佩服這個傢伙,這傢伙太機靈了,自家差點兒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要東窗事發,誰知道原來這傢伙早就有了準備,安排下了這魚目混珠的計劃,倒是讓自己平白流了那麼多的眼淚。
朱佑樘看著柳乘風,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或許是因為感覺自己剛才『誤會』了這個傢伙,心中有幾分虧欠,還不等柳乘風行禮,便道:「不必多禮,來人,賜坐。」
柳乘風大剌剌地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陛下相召,微臣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只是不知陛下叫微臣來有什麼吩咐?」
朱佑樘這時候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是冷著臉,對郭鏞道:「你來說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有仇必報才是大丈夫
「啊有這樣的事」柳乘風聽了那郭鏞的言語,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之色。
其實這麼糊弄皇帝老子,柳乘風的壓力也是很大,可是不糊弄就是死,糊弄還能死中求活,至於什麼道德,就只能讓他見鬼了。
那公主與柳乘風的段子,自然是背後指使者傳出來的,可是皇帝與柳乘風,柳乘風與皇后的謠言,卻是柳乘風自己擺弄出來,若只是一個公主與柳乘風的段子,朱佑樘聽了,自然會龍顏震怒,會下令徹查,可是有人告訴朱佑樘,不但公主和柳乘風有段子,連皇帝老子和皇后都和柳乘風有段子呢?
朱佑樘只怕第一個反應就是嗤之以鼻,認為這些話都不可信。
柳乘風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隨即對朱佑樘苦笑道:「陛下明鑑,微臣就是喪盡天良,這謠言中的任何一樁事,微臣也是斷不敢觸碰的。微臣是讀書人,天地君親師豈能不知,陛下對微臣來說,亦君亦師,皇后便是柳乘風的師娘,那更是神聖不可侵犯,至於公主殿下」柳乘風看了朵朵一眼,厚著臉皮道:「公主殿下在微臣心中,更是洛神一般的天人,微臣豈敢冒犯。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大膽子,若只是誹謗微臣倒也罷了,居然連陛下、娘娘和公主殿下也不放過。微臣若是拿住了他,定寢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這一番話,說的朵兒不禁失笑,可是又意識到不對,連忙咋舌,忍住,繃著個臉。
朱佑樘的臉色也是陰沉起來:「這件事,朕也打算徹查到底,到底是誰竟敢搬弄是非,將這些事傳的沸沸揚揚,若是不查出來,朕亦是寢食難安,這件事事關宮闈,你怎麼看?」
柳乘風心裡這時候不禁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既然要陷害我,今曰且看我柳乘風怎麼收拾你。」他毫不猶豫的朝朱佑樘作揖道:「陛下既然徹查到底,這件事又涉及到了微臣,那麼就讓微臣來查吧,微臣一定盡心竭力,將這亂嚼舌根的人揪出來。」
「你?」朱佑樘臉色一緊,似乎有些不情願,按道理來說,宮禁中的事,自然是交給東廠去辦,讓一個錦衣衛來這內宮辦差,似乎有些不妥。
正在朱佑樘猶豫的當口,柳乘風卻是朝朱佑樘使了個眼色,這件事,他非攬下來不可,若是不怕那引他去公主浴房的死太監收拾了,柳乘風這口氣怎麼咽得下,柳乘風慢吞吞的道:「陛下可曾記得那尊佛像嗎?」
朱佑樘聽了柳乘風的話,臉色霎時變得緊張起來,他朝郭鏞看了一眼,冷聲道:「郭鏞,你下去。」
郭鏞臉上浮出一絲疑惑,眼角的餘光落在柳乘風身上,心中不由想,是什麼事,連我這隨伺太監都不能說的?這個柳乘風,果然是深得聖眷。郭鏞心裡生出幾分妒忌,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待郭鏞揍了,朱佑樘才凝重的道:「你是說,這件事可能與明教有關?」
柳乘風心裡想,跟明教有個屁關係,只是不拿出個明教出來,如何報這大仇。柳乘風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在他的信念里,有仇必報才是大丈夫。如今差點被人害得屍骨無存,自然要反擊。
他正色道:「陛下,是不是與明教有關,其實微臣也拿不準,微臣怕的就是明教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動靜,所以才趁機在宮中造謠,想趁機將微臣剷除。微臣以為,明教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讓微臣來處置這件事,最好不過。」
朱佑樘站起來,負著手在這殿中來回踱步,陰沉著臉,開始思索起來。柳乘風說的也有道理,怕就怕當真與明教有關,一旦如此,就不再是亂嚼舌根這麼簡單了,明教居然有本事混入宮中,還能造出謠言,這還了得,若是這些人對宮中的貴人不利,豈不是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