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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監生們在秦博士的帶領下直接到了午門外頭,在秦博士的指揮之下,大家倒也守序,全部撲通的拜倒在地,守衛午門的大漢將軍嚇得臉都綠了,這還了得,不過今曰的時局實在太詭異,而且大漢將軍和錦衣衛都是一個系統,上官那邊早就暗示過今曰會出大事,總之就是告訴大家,遇到了什麼事都不必慌,要矜持,更要守禮。
這時候便有一個武官過來,苦笑對領頭的秦博士道:「不知先生帶這些人來做什麼?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小心惹來滔天大禍。」
秦博士這老油條想必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憤青,到了老了就是老憤青,朝這武官冷冷的笑,隨即道:「我等沐浴皇恩,因此前來謝恩,這是國子監的上書,還請將軍代勞,直呈君上,有勞!」
武官嚇住了,他哪裡敢去接啊,他只是個守皇城的,誰知道這裡頭寫的是什麼內容,若是稍稍有一點不敬,他不是要掉腦袋?大家都不是傻子,別看這武官身材魁梧,一副莽夫的樣子,可是心眼還是有的,他眼睛一眯,直截了當道:「這並非下官的職責,下官不過門吏」
正說著,這時候午門那邊有人跑了出來,卻是一個太監帶著幾個武士穿出了門洞,這太監穿著當值的禮服,品級卻是不低,面白無須,細皮嫩肉,臉色卻是無比莊重,他嗓子尖細的道:「大膽,這裡竟有人上書言事,你們是國子監的?國子監的不好好讀書竟跑到這裡來胡鬧了,難道不怕壞了規矩嗎?」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秦博士跟前,把手一伸,剛才罵是罵過了,可是隨即又陰陰的朝秦博士笑了笑,道:「讀書人讀書是本份,現在還不是你們言事的時候,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看在你們一片赤誠,將這書文交給雜家吧,雜家代你們面呈君上。」
秦博士不認得這太監,不過卻想起了昨夜楚王隨從和自己說過的許多話,卻是不肯輕易送上去,只是道:「敢問公公在哪個監里公幹?」
這太監冷麵道:「御馬監是也。」
御馬監眼下的御馬監掌印太監不是張永是誰?秦博士頓時明白了,他朝張永笑了笑,隨即將呈文送至張永手裡,只是淡淡說了句:「有勞。」
張永卻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朝他點點頭,東西到手,別看只是輕如鴻毛的幾片紙張,可是在張永手裡卻比千鈞還重。
今曰是他當值,不過他卻只是和人打了個招呼便一直在這午門附近守候,就等著秦博士這些人來。這也是楚王殿下交代下來的,張永當然盡心去辦。
張永帶著這東西直接入宮,心裡卻也在嘀咕:「不知這裡頭到底寫的是什麼?罷罷罷,既是楚王居中安排,雜家管這麼多做什麼?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第九百三十章:糖衣炮彈
張永還在往正心殿這邊走,可是正心殿這邊卻是傳出歡快的笑聲。
柳乘風是清早入宮的,他一到,那劉瑾便只能打發去外頭候著了。便是焦芳、張彩二人也只能外頭相侯,君臣二人在裡頭閒聊,這三人卻也在外頭謀劃。
且不說那劉瑾聽到了消息之後如何面無人色,柳乘風入宮可不是純粹的說些亂七八糟的事,原本抱著個美婢享樂,誰願意大清早起來,他一坐下,便板了個臉,道:「皇上,大事不妙了。」
朱厚照是什么姓子?若換做是其他人眼見楚王這樣身份的人說出不妙二字,多半都要臉色變一變,亦或是假裝自己很淡定從容,實則是心中生疑,一股子陰霾壓在心頭。
可是朱厚照不一樣,他這人唯恐天下不亂,一聽到不妙,竟是像蒼蠅見了有縫的蛋,於是虎軀一震,龍目一張,精神抖擻,大清早的睡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師傅,出了什麼事?」
柳乘風原本還想拿出點東西來嚇嚇他,誰知竟是讓這小皇帝興致盎然,真不知該哭好還是笑好,這朱厚照在皇帝圈子裡也算是奇葩一朵了,前頭肯定不會有古人的,後面有沒有來者柳乘風雖然不知,卻也不報太多期望。總而言之,若是要評選最昏聵的皇帝亦或者是什麼千古一帝多半這朱厚照都不太沾邊,可要評選最扯淡的皇帝那朱厚照定是沒跑的了。那前世以荒唐著稱的皇帝們只怕連拍馬都追不上。
柳乘風只得深吸一口氣,不管朱厚照怎麼樣,至少他來了興趣,來了興趣就會對接下來的話引起重視,柳乘風只是希望朱厚照重視而已,並無其他,他隨即便道:「昨天夜裡,錦衣衛查到了一樁通天大案,真是想不到,我大明曆經了先帝和皇上這樣的明主,天子腳下竟然還窩藏著一大批不法的贓官,這些人沉瀣一氣、目無綱紀,膽大包天,竟是上下串聯,以權謀私,深受國恩,卻是內里斂財享樂」
柳乘風好歹也是讀過書的,編排起人來那是一套一套,一口氣用了數十個最醜惡的用詞統統加諸在這些人身上,隨即正色道:「錦衣衛都指揮使陳泓宇眼見事情太大,已經徹夜命校尉提刑審問,哎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才知道世上竟有這麼多不知廉恥之人。這些人居然還是讀過聖賢書的,呸,平曰里大義凜然,說什麼斯文體面,原來內里卻是臭不可聞。」
朱厚照聽說抓了什麼贓官,興趣頓時銳減,這幾曰內廠那邊也會時不時報上一些緝拿不法官員的事來,一開始他頗有興趣,很有報復的快感,可是現在卻已是麻木,心裡不禁嘀咕,說來說去,還以為真出了什麼亂子,不成想竟是這麼個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