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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文遲疑了一下,道:「這報館是否取個名字更好一些?」
柳乘風呆了一下,不由無語,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咒罵自己:「我是豬啊我,忙前忙後的,居然忘了取名,這隻怕要滑天下之大稽了。」他隨即一笑,道:「哈哈其實名兒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想試一試鄧先生而已,想不到鄧先生慧眼如炬,居然一眼便看破了我的小把戲,果然不愧是心細如髮,好,好得很,我沒有請錯人。」
鄧文謙虛地笑了笑,隨即又問:「只是不知該取什麼名字?」
柳乘風一時膛目結舌,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句話道:「就叫學而如何?」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這學而二字,既應了報刊的主要作用,另一方面,學而也是論語第一篇的開篇,頗有點兒起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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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賣報 賣報
報館的後院裡,工匠們開始忙活起來,字模都是現成的,不過這是活字印刷,要印刷之前,還得排版,再刷上油墨,準備好紙張。
鄧文那邊已經開始校稿,挑了十幾篇的文章和故事,便交給工頭,工頭開始排字,這樣的工序很耗時間,沒有三四個時辰也做不完。好在工匠都是高價請來的熟手,做起事來倒也井井有條,柳乘風只需坐在邊上喝茶就是。
又過了一會兒,朱厚照便來了,當柳乘風接過王恕的文章,仔細端詳了片刻,不由拍著大腿,道:「好一個激昂的文字,要發財了。」
人家文字激昂,卻和柳乘風發財有關係,圍在柳乘風身邊的人都是一頭霧水,柳乘風撣了撣手上的文章,將鄧文叫來,交給鄧文道:「頭版就印刷這個,一個字都不要更改,署名是吏部尚書、太子太保王恕王大人。」
鄧文看了這文章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是學程朱學的,對王恕的文章很感冒,不過他畢竟是商人,知道在商言商的道理,應了一聲,便去吩咐人校對了。
「師父,咱們這邸報什麼時候能印刷出來?」朱厚照精神奕奕地問。
柳乘風道:「明曰能出第一版,先印兩百份試試水,咱們先不急,若是賣得好,就再加印。」
朱厚照不由擔心地道:「師父,印這麼點兒紙片就能掙銀子?」
柳乘風道:「一定能賺,不但能賺,還能大賺,往後殿下若是沒銀子用,就吃這報館的分紅就是了。」
聽了柳乘風的話,朱厚照眉開眼笑,他雖然貴為太子,可是每個月的銀子都是固定的,換做其他的太子倒也罷了,內庫撥出來的銀子總是足夠開銷,可是朱厚照卻是花銀子如流水一樣的人,沒錢的時候就只能向自己母后討要了,一次兩次倒也罷了,去得多了總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他一向自認自己已是男兒大丈夫,世上哪裡有男子漢大丈夫還向母后討要的道理?
若是報館這邊真的能賺錢,這就等於是給朱厚照一個源源不斷的錢袋子,往後再也不必為這些事發愁了。
柳乘風心裡也在笑,朱厚照這個人,他多少已經有了點兒了解,這個人脾氣古怪不定,自己這個詹事府洗馬單憑那空穴來風的所謂王八拳是不成的,早晚也有被識破的一天,要想拉攏住這太子,就要與他有共同利益,若是報館開成了,只要這太子殿下還缺銀子,就得仰仗著他柳乘風。
而且報館畢竟是一個犯忌諱的事,沒有堅強的後台做後盾,這生意要做下去也不容易。
等了一會兒,第一份學而邸報總算印了出來,鄧文親自拿來給柳乘風看,柳乘風看到這油墨印刷而成的文字,不由得有些激動,這一筆生意對自己事關重要,他一字字地從頭版開始看下去,一直看到最末版,這時代的邸報和後世的報紙雖然相差甚遠,油墨有許多不清晰的地方,可是這份邸報,卻已經有里程碑式的意義了,甚至在印刷和紙張上,比市面上的其他書籍要好得多。
鄧文看了柳乘風一眼,對柳乘風道:「東家,一份報紙打算定價多少?」
柳乘風心裡早有計較,現在這報紙並不是供應給尋常人,真正購買的以讀書人為多,說得難聽一些,就是奢侈品,正如這時代的書籍一樣,價格自然不能低,柳乘風想了想,道:「五十文,不能低了!」
一大清早,位於文廟的青雲茶肆已是高朋滿座了,與那些尋常的百姓不同,這時候天色雖然大亮,可是尋常的人起得更早,開始為生計奔波;可是對這裡的常客來說,這青雲茶樓一面靠著文廟,一面與不遠處的各衙門群落相鄰,國子監距離這裡也不過兩柱香的時間,是最清雅的所在,不少讀書人閒來無事的時候總是會來這裡坐坐,也不必刻意邀上朋友,到了這兒,往往都有幾個面熟的,大家湊在一桌,飲茶談玄,亦或是文思泉湧時,脫口出幾句詩詞,以助茶興。
這裡的茶博士也都是八面玲瓏的人,知道能進這裡來的都是清貴的秀才、清客,雖說不至於一擲千金,可是身份卻是與眾不同,多少都有點兒傲氣,茶博士們一見有客到,就會笑呵呵地提著茶壺過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會露出市儈的笑容,只是問一句要些什麼糕點,待客人點了糕點,便從容而去。
對書生,茶博士已有了自己的辦法,越是阿諛,反而被他們瞧不起,不卑不吭,雖然同樣遭他們漠視,卻不會導致人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