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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好整以暇地在人群中瞧著熱鬧,當看到那番子拿到那精緻的短銃的時候,眼睛不由一亮。柳乘風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神機營的火銃,當時的印象只有一個——粗劣,粗劣到了極點,不過這老頭身上搜出來的火銃卻讓人眼睛一亮,與那些尋常的火銃相比起來,簡直就是鮮花和糞土的區別。
「這火銃,不知是哪個巧匠制出來的?」柳乘風心裡暗暗思咐,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幾個錦衣衛校尉在遠處駐留,卻不肯過來,想必也是攝於這些東廠番子的身份,踟躕不前。
柳乘風嘆了口氣,心裡想,雖然有廠衛之爭,可是由於長年累月的習慣,校尉在番子面前還是矮了一頭。他想了想,隨即站了出來,臉上帶著笑容,道:「好一把火銃。」
正說著,毫不猶豫地奪過番子裡的火銃在手中把玩,隨即推開一個番子,走到那老頭的身邊,問道:「這火銃是哪裡來的?老丈是要打算賣嗎?不知是什麼價錢?」
柳乘風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些東廠的番子不曾想到半路居然殺出了個程咬金,敢到太歲頭上動土。圍看的百姓一見到柳乘風身上的飛魚服,立即猜測到了柳乘風的身份,聯想到前些時曰廠衛的街斗,一時又是議論紛紛。
幾個番子相互對視一眼,隨即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雖說掌刑千戶已經下了命令,不要再去和錦衣衛廝打,可是現在有錦衣衛跳出來和他們為難,動起手來他們也不必有什麼顧忌。
其中一個番子慢慢上前一步,冷眼看著柳乘風,道:「哪裡來的狗校尉?東廠在這裡公幹,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包庇賊人?」
道理上,番子們也確實站得住腳,畢竟這老頭私藏違禁武器證據確鑿,想抵賴也抵賴不成,柳乘風這麼做,確實有包庇賊人的意味。
若是換做從前的柳乘風多半會和他們講道理,可是現在卻是瞧都不瞧他們一眼,慢吞吞地道:「這倒是巧了,錦衣衛今曰也在此公幹,識相的趕快滾開。」
幾個番子見了,又是相互對視一眼,都是露出殘忍的笑容,他們不自覺地已將柳乘風的前路、後路堵住,一副準備動手的樣子。
躲在人群中的老霍見了,這時候卻不知該不該衝上去,一方面他最怕這種場面,可是柳乘風與他的交情匪淺,老霍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隨即走了出來,他不敢說什麼話,只是乖乖地站在柳乘風的身邊,手裡按著錦春刀。
柳乘風卻仍是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短銃,越來越愛不釋手,這火銃竟是用打磨之後的精鋼打造,手柄處用了桃木,銃眼做工精良,可是手感頗重,只是小臂長的短銃,想必射程並不遠。
這樣的短銃用來防身,出其不意地射擊出去,威力想必不小,而且柳乘風發現在短銃中居然填充了火藥和彈丸。
「小子,不要多管閒事,再不滾開,可別怪咱們東廠欺負你。」
番子們已經忍不住了,其中一個已經拔出了刀來。
邊上圍看的百姓都不由地向後退了幾步,與柳乘風拉開距離,大多數仍是好事者的心態,也有幾個不禁同情地看著柳乘風。老霍嚇得臉色蒼白,下意識地要拔刀,這時卻聽到柳乘風道:「欺負我?也好,今曰我來見識見識這火銃的威力。」
柳乘風從腰間取出了火摺子,在這個時代,火摺子幾乎是人人必備的用具,只是尋常人家的火摺子是用紙捲成緊密的紙卷,用火點燃後再把它吹滅,這時候雖然沒有火苗但能看到紅色的亮點在隱隱地燃燒,一旦要用時再把火星吹開。柳乘風這種錦衣衛用的火摺子卻是一種磷棒,這種易燃物在氣溫高的情況下,用嘴吹,或者快速甩就會與氧充分接觸而起劇烈反應而燃燒起來,用起來很是方便。
柳乘風抬起短銃,黑乎乎的銃眼對準了其中一個番子,微微一笑道:「要試試嗎?不想試的話就給我滾開!」
書推薦錯了,不好意思了,不是少年方丈,而是《八零後少林方丈》,汗!
☆、第六十六章:社稷有望
幾個番子不禁向後退縮了一步,柳乘風這種拼命的架勢讓他們有了幾分遲疑。
柳乘風端著火銃,這是他第一次動火器,除了覺得這短銃太沉,還是覺得很拉風的。心裡不禁想:「若是帶著這麼一把短銃在身,倒是有點兒意思,大明火銃的花樣雖然繁多,短銃卻少,能做成這個樣子,只怕已經是極限了,這樣的寶貝非要揣在身上不可。」
幾個番子的後退立即引來看客們的一陣鬨笑,大家原以為東廠的番子能占上風,可是誰知卻是這不起眼的錦衣衛翻雲覆雨,憑著一柄短銃把番子逼退了。
聽到許多人放肆地嘲笑,褐衫番子們的眼中掠過一絲怒色,其中一個道:「咱們是東廠的人,他不敢動手,弟兄們,將他拿下。」
眾番子一聽,也是大受鼓舞,他們的自信並不盲目,廠衛之間的爭鬥雖然愈演愈烈,可是卻沒有人敢下死手的,畢竟大家都是天子鷹犬,多少有些顧忌。他們不相信柳乘風敢動手殺人。
另一個矮小精悍的番子臉部的橫肉上浮出冷笑,已是拔出了腰間的佩刀,道:「沒錯,咱們也是吃公糧的親軍,一個錦衣衛難道敢當街殺人嗎?」說罷毫不在乎地看了柳乘風一眼,惡聲惡氣地道:「把火銃放下,饒你一條狗命,若是敢負隅頑抗,咱們拿你去見周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