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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可還記得吳某人嗎?」
吳權上前給劉三爺行了個禮,道:「這鋪子是錦衣衛做了保的,三爺手下留情,權且是給錦衣衛一點面子」
劉三爺冷笑:「怎麼,什麼時候錦衣衛也管這種事了?你們要面子倒也容易,可是你們說作保就作保,那我三爺吃什么喝什麼,莫非他的份子錢你們出了?」
這劉三爺聽到對方是錦衣衛那邊的人,心下也是微微一凜,可是他心裡也明白,自己若是說了軟話認了輸,那麼從今以後,他就別想在這裡立足了,能在這裡收錢的,哪個不是不要命的狠角色,只因為對方報出個名號就屁滾尿流,劉三爺早就不叫三爺了,是以他語氣雖然客氣了一些,口頭上卻是寸步不讓,隨即冷冷笑道:「吳老兄也要見諒,這個面子不是我三爺不給你,實在是這錢也不是我一人要的,說句實在話,每個月多少張口等著我去打點,這些人哪個不是公門裡的?今曰若是給了面子,明曰大家都得吃西北風了。」
劉三爺也不是省油的,他話里話外,卻是咬重公門裡的人,意思就是說,你是錦衣衛這沒有錯,可是想他劉三爺也要吃飯,還有許多官面上的人也要吃飯,這個面子怎麼能賣,你有後台,他劉三爺也有後台,斷了他三爺的生路,大家都是敢拼命的。
劉三爺這麼一說,吳權頓時覺得有些棘手了,而這時候,劉三爺帶來的幾個小廝居然從身上抽出了匕首,一副隨時要玩命的模樣,朝吳權發出冷笑,吳權頓時有些嚇住了,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好在百戶所那邊很快就來了人,不過來的卻不是當地的百戶,而是本地的千戶,這千戶帶著幾十個校尉進來,陰沉著臉,喝道:「怎麼,有人連錦衣衛都不放在眼裡?」
他一邊說,一邊背著手,踩著官靴子進來,眼睛斜視了劉三爺一眼,慢悠悠的道:「你這是要作死嗎?」
看清了千戶的身份,劉三爺倒是收斂了一些,對方是個錦衣衛千戶,對劉三爺來說確是有些了不得的人物了,他換了個笑臉:「大人好。」
這千戶也沒說什麼,陰沉著臉指著外頭道:「帶著你的人全部滾出去,再敢來這裡胡鬧,定給你點顏色看看。」
劉三爺臉色變了變,可是方才的桀驁之氣還是弱了下去,只得橫瞪了那東家張有凌一眼,抬腿便要走。
「且慢!」外頭傳出一個聲音,這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卻又有一些讓人不容置疑的語氣,隨即,柳乘風走了進來。
柳乘風原本是準備去北鎮撫司當值,走到路上聽到了哨聲便叫人調轉了馬車往這邊過來的,他慢悠悠的踱步進來,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鋪子,眉頭皺起來冷冷的問:「怎麼回事?」
千戶連忙陪著笑過去,打躬作揖道:「回大人的話,事情事情」其實他也是剛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說不清,只得給那吳權擠眉弄眼,吳權也是呆了,拉了那東家張有凌來,讓張有凌回話。
這張有凌不知柳乘風的身份,可是看到這麼多人對柳乘風這般小心翼翼,自然不敢怠慢,將事情前因後果說了。
原來是這劉三爺要漲價,張有凌自然不肯,劉三爺便想著給這張有凌一個教訓,於是便叫人將鋪子砸了,痛打了他一頓。
劉三爺在一邊看著,想要走,可是在鋪子門口,高強等人卻是攔住了他的去路,一時也有些不安。
誰知柳乘風聽罷了這張有凌的解釋,倒是並沒有先去尋這劉三爺,而是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千戶的臉上。
千戶實打實的挨了這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痛,可是他哪裡顧得上這個,嚇得面如土色的跪倒在地,道:「大大人,卑下該死,卑下有錯」
柳乘風卻是冷冷道:「錯?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千戶卻是一下子無詞了,說句實在的,他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只是攝於指揮使大人的威勢,第一個反應就是認錯而已。
柳乘風慢吞吞的道:「這個人綽號是劉三爺嗎?這劉三爺訛詐商戶,還無端行兇,依本大人看,這種人和反賊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你到了這裡不將他們拿下嚴懲,只是讓他們滾出去,這就是玩忽職守,現在,你知道自己錯了吧?」
千戶鬆了口氣,頓時明白了柳乘風的意思,忙道:「卑下知道了,卑下知錯。」連忙吩咐校尉們道:「還愣著做什麼,都聾了嗎,快,將這幾個反賊全部拿下。」
柳乘風冷若寒霜道:「先痛打一頓,再就地處決,對付亂黨,誰也不能掉以輕心,先拿下了。」
那劉三爺嚇了一跳,忙道:「小人和順天府的」
「拿下!」
有了柳乘風一聲令下,校尉們頓時如狼似虎起來,一齊撲了上去,將這劉三爺幾個一起繳械,而柳乘風則是走向張有凌,對這張有凌道:「張東家,實在抱歉的很,衛所里的人反應慢了一些,讓你受了不小的損失,這樣吧,你這裡的損失還有你治傷的費用,由衛所這邊支付賠償,柳某人今曰向你保證,往後再不會出這種事。」
「啊」張有凌呆住了,他實在想不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結果,不可置信的看著柳乘風,道:「大人莫非是廉國公?」
柳乘風點頭,道:「便是。」
二人說話的功夫,校尉們已經對劉三爺和幾個潑皮拳打腳踢了,那劉三爺的哀嚎聲極大,柳乘風皺皺眉,道:「柳某人一定給東家一個交代,北鎮撫司那邊柳某人還有點事要做,只怕柳某人要先走一步,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