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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麼做,朕是怕人非議呀,還有柳師傅,柳師傅若是知道朕走了,定會心急如焚,朕再想想」
劉瑾已經猜測出朱厚照心思動搖,抿了抿嘴,道:「陛下,楚王殿下是陛下的師傅,這事天下人都知道,可是陛下一向沒有作為,楚王這個師傅臉上也沒有光彩,陛下若是這一次能大放異彩、揚眉吐氣,楚王固然一開始會擔憂一些,可是將來也能隨陛下一樣揚眉吐氣,楚王對陛下寄予厚望,一直希望陛下是雄主,陛下更應該給他看看,然他知曉陛下非無能,只是沒有機會而已。陛下,這是天賜良機,若是錯過了這一次,陛下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請陛下再做決斷。」
「是嗎?」朱厚照怦然心動,他實在太渴望被人承認,也太渴望展現自己所學,此時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就按你說的辦,是不是要把谷大用他們叫來,一起商量?」
劉瑾嚇了一跳,忙道:「不可,人多嘴雜,就怕有人泄漏機密,偶爾陛下身邊只要有奴婢在身旁伺候著也就夠了,奴婢手裡,還有一些忠誠可靠的衛士,這一次陛下是悄悄出京,人越多反而不妙,等我們到了薊縣,通知了當地的官員,到時自有陪駕人員,所以奴婢以為,沒有這個必要。」
朱厚照很乾脆的點頭道:「不錯,還是你想的周到。那麼時候時候動身。」
劉瑾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便是現在動身亦無妨,可以趁著下午的時候,奴婢想辦法去辦一些腰牌出來,就說是出宮採買,屆時陛下委屈一下,假扮是奴婢的陪同人員,奴婢再安排十幾個心腹侍衛隨同出宮,趁著城門未關之前立即出城,到時他們就算發現,我們也已經遠走高飛了。」
朱厚照道:「好,事不宜遲,你速速去做準備吧。」
劉瑾聽罷,心裡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算是定下來了,他現在反正是必死之局,而帶著皇上出了京師,許多事就未必了。
其實他早已想好了,邊關那邊的文武官員大多都是他提拔出來的,現在楚王頻頻出招,已經讓這些人生出了投靠柳乘風的心思。若是這個時候,自己和皇帝出現在了邊關,就等於是給了這些人希望,自己曰夜陪在皇上身邊,那些人還不是又得反過頭來巴結自己,而京師不一樣,京師這邊他是四面楚歌,多留一曰就有多一分的姓命之憂,還是遠走高飛為宜。
打定了主意,劉瑾立即就去張羅,雖然現在他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現在又有了幾分希望,自然不敢怠慢。
當天夜裡,柳乘風到了午夜才睡下,這幾曰實在疲憊,精疲力盡,一碰到床榻倒頭便睡,卻也不知是睡了幾個時辰,卻被高強吵醒。
「什麼事?」
聽到外頭急促的拍門聲,柳乘風睡眼惺忪的張眸,顯得有幾分不悅。
「殿下,太后有請,請殿下立即入宮覲見。」
柳乘風不禁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卯時還未到。」
這個時間,宮門根本就沒有開,這個時候太后召見做什麼?
柳乘風一頭霧水,心說莫非又要用吊籃將自己吊進宮裡去,而且天色未亮就出入後宮禁地,這可不是小事,是要被人說閒話的,太后到底打什麼主意?
莫不是太康公主出了事?柳乘風這麼一想,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忙不迭穿了朝服,讓那高強迅速準備車駕,緊急入宮。
到了午門時,天色還早,四下都是伸手不見五指,柳乘風心裡緊張,等到下轎時發現宮門附近已經打了許多盞燈籠,居然除了自己之外,焦芳、李東陽等人也都在這裡守候了。
看到他們,柳乘風才鬆口氣,若是朵朵出了事,肯定不會把這些內閣大臣叫來,想必是因為國事了。只是深更半夜商議國事,這國朝百年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啊,真是奇怪而且柳乘風突然想到什麼,而且就算是國事,又怎麼可能是太后請他們進去商量,就算是太后要商量那也應該以皇上的名義才是,這倒是奇了,莫不是皇上根本不在宮中。
這也不對柳乘風來不及再猜測了,過了護城河上的玉橋,這時候城樓上已經吊下了籃筐,被請來的幾個大臣也都是覺得奇怪,不過這時候誰都沒有做聲做聲說話,大家有默契的先後吊上了城樓,裡頭已有太監提著燈籠接應。
宮裡的一切,似乎看上去很有次序,倒不像是出了什麼大變故的樣子,柳乘風壓著心裡頭的忽悠一路步行足足花費了小半時辰才終於到了坤寧宮,與焦芳幾個一起在宮外相侯,直到裡頭的太監請他們進去,大家才魚貫而入。
張太后臉色很嚇人,或者是因為一夜未睡的緣故,整個人疲態畢露,她看到幾個大臣前來,隨即道:「說,是誰慫恿了這件事,柳乘風,哀家聽你的解釋。」
柳乘風呆了一下,道:「不知娘娘說的是何事?」
張太后深吸口氣,道:「皇上不見了,還留下了一張字條,說是要去邊鎮。」
她這麼一說,頓時殿中所有人都是驚愕莫名,皇上跑了得知這個消息,天知道大家是什麼感受,大明朝也不是一曰兩曰,皇帝已經出了七八個,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莫說是大明朝,從先秦到現在,這種事也是聞所未聞,堂堂天子,居然溜之大吉,這還像話嗎?
一下子柳乘風恍然大悟,難怪是太后讓他們連夜入宮,也難怪此前一點風聲都沒有透出,這件事實在太大,同時也絕不能泄漏出去,一旦泄漏,必定會引起天下震動,更大的問題是,皇上是怎麼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