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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馬文升好歹也是朝中大佬之一,極少失態,這時候回過神來,立即擺出一副淡然之色,隨即笑道:「寧王恕罪,下官心中惦記著一樁公務,倒是怠慢了殿下。」
朱覲鈞呵呵一笑,道:「馬大人是勞碌命,時時刻刻惦記著公務,這是我大明的福氣,本王豈能見怪?只是時候不早,本王也該啟程了。」
馬文升也沒有了和寧王寒暄的興致,便站起來,與寧王一道並排出了驛站,送寧王上了車,寧王的車仗繼續啟程,馬文升看著寧王的車馬,雙目幽幽,仍然在想著心事。
而正在這時候,從連接朝陽門的一頭官道上,馬蹄驟急,一隊騎士飛馬而來,馬文升又是皺眉,看到這些騎士所穿的飛魚服,為首的一個,馬文升依稀記得,好像就是那個京城裡頭處處招惹是非的柳乘風。
「他來做什麼?」
而柳乘風帶著數十個校尉,飛馬從驛站掠過,隨即趕上寧王的車仗,勒馬駐足,大喝一聲:「寧王慢走!」
寧王的車仗不得不停下,車中的寧王倒是沒有冒出頭來,只是一個主事模樣的人騎在馬上,大喝一聲:「擋路的是誰?你可知道這是誰的車仗?」
柳乘風坐在馬上,呵呵一笑,道:「柳某人找的就是寧王,錦衣衛正要查一樁公案,所有人全部給我下車,誰敢不從,以謀逆罪論處!」
☆、第一百六十六章:驚天動地
柳乘風一邊說話,一邊冷冽地抽出腰間的繡春劍,大喝一聲:「還等著做什麼!搜!」
幾十個校尉紛紛下馬拔刀,朝寧王的車仗逼過去。
寧王的車駕里,沒有絲毫的動靜。倒是後頭的上高王有些坐不住了,掀開車簾,冷笑道:「好大的膽子,誰敢搜一搜試試看!」
上高王從車中鑽出來,臉上帶著陰冷,怒氣沖沖地道:「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也敢搜檢藩王的車仗?」
寧王的護衛也紛紛拔出刀,怒目而視。
校尉們這時候反倒有點兒底氣不足了,都朝柳乘風看過去,柳乘風翻身下馬,握著繡春劍一步步走近車仗,道:「怎麼?要動手?敢和親軍拼命?我手裡這柄劍是欽賜之物,宰幾個狗頭下來如殺雞一樣,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一下試試看。」
柳乘風一步步靠近車仗,校尉見了,精神一振,紛紛向前。
走到一輛裝載器物的馬車前,柳乘風用劍一劈,將那綁縛箱子的繩索斬斷,喝道:「箱子全部打開,所有人全部蹲下,搜身,不蹲下的直接砍了,出了事,有我柳乘風擔著。」
眾校尉一齊大喝:「蹲下。」
一個寧王護衛冷笑,怒道:「在下只聽王爺的命令,你是何人?也敢支使我等?」
「殺!」柳乘風毫不猶豫,手中長劍直刺過去,靠著那護衛的校尉見柳乘風動手,也紛紛舉刀相向,這護衛顯然沒有料到親軍居然說動手就動手,原本以他的身手要避過這些攻擊並不算難,可是之前沒有準備,等到反應過來,四五把刀劍已經距他一尺之遙,隨即一柄錦春刀狠狠地自他的肩頭劈下,哧鋒利的刀刃入肉的聲音傳出,隨即一股鮮血飆濺出來,這護衛發出呃啊的慘呼,隨即,柳乘風的長劍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胸膛。
護衛的眼中血紅,胸膛處一柄長劍直沒心臟,鮮血順著長劍的血槽泊泊流出來,憤恨地看了欺身到眼前的柳乘風一眼,隨即整個人癱了下去。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個變故,這些王府的護衛雖然彪悍,可是碰到這種一言不合就敢殺人的主兒,目中仍舊現出駭然之色。
朱宸濠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又驚又怒,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乘風緩緩地抽出長劍,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道:「我早就說過,錦衣衛問案,誰敢阻撓,皆以謀反論處,這個傢伙死有餘辜,居然敢說只聽寧王的命令,難道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嗎?和朝廷一比,和天子一比,小小的一個藩王狗屁不是!我再說一遍,所有人蹲下,雙手抱頭,不服從的就地格殺勿論!」
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猶豫。
這時候,寧王的馬車裡傳出聲音:「柳百戶的話,你們都沒有聽見嗎?按著他的吩咐去做。柳百戶,本王難道也要下車任你們搜查嗎?」
柳乘風笑了,要將繡春劍插回鞘中去,這鞘是鯊皮鞘,很軟,一下子沒有對準,折騰了許久才插回了腰間,他淡淡地道:「寧王和上高王是天潢貴胄,自然不必搜查。」
護衛們聽了寧王的話,紛紛抱著頭蹲下,校尉們也不客氣,將這些馬車裝載的箱子包袱一個個打開,裡頭自有不少珍物,陳泓宇又帶著一批人,開始搜檢這些護衛、長隨,柳乘風則是在邊上盯著,一動不動。
寧王也沒有下車,那上高王朱宸濠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索姓到了寧王的車仗邊,登上車去。
車裡的朱覲鈞顯得憂心重重,朱宸濠坐在他的一邊,壓低聲音道:「父王他們欺人太甚了,是不是」
朱覲鈞搖頭,輕輕地在他手上拍了拍,似乎是要安撫他,隨即用著慢悠悠的低聲道:「這柳乘風敢有恃無恐來搜查,或許知道了一些蛛絲馬跡,只怕事情不簡單了。」
朱宸濠道:「怕個什麼?他搜不出什麼來的,就算他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