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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卻是微微一笑,道:「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張鶴齡苦笑道:「我的廉國公,我就想聽你的意思呢。」
柳乘風想了想,道:「暫時留住他們,甚至可以給他們做做生意,和他們產生一些交流,還有,他們製造火銃、火炮、兵船也有一些獨到之處,可以向他們學學,借鑑一下,或許可以藉此來改進下咱們的火炮、火銃還有船隻,可是話又該說回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些人野心勃勃,卻也要小心。」
東方和西方的許多技術,其實都有許多互補姓,至少在這個時代,很難分出高下,比如大明朝,製造的火銃可謂五花八門,什麼三眼、五眼、梨花銃、子母銃之類,甚至到了明末時期,居然玩出了類似於機關槍一樣的火銃出來。可是現在的西方在火銃上卻沒有這麼多的多樣姓,而是著重於射程和精度方面的改進,若是能借鑑一下,對大明的火銃改良很有好處。
還有那造船,其實區分也是很大,大明因為並沒有強大的海患,所以造船大多是以行商為主,從宋朝開始,船就越造越大,尤其是那福船,其體積之大,當世無人匹敵。船越大,裝載的貨物也就越多,反而在兵船建造方面,大明卻是有些落後,原因很簡單,大明根本沒有來自於海上來的敵人,在大明的近海,所謂的敵人也就是一群海賊而已,對付他們,根本就沒有專門製造兵船的必要。而西方則是不同,那裡島國林立,常年海戰,兵船越造越精,在這方面,遠遠比大明高明的多。
柳乘風的話讓這張鶴齡有些難以理解,他哪裡知道,柳乘風不過是希望將這葡萄牙人作為一個東西方的窗口而已,暫時先利用著,什麼時候用不著了,再將他們一鍋端了。不過對柳乘風,張鶴齡倒是從來沒有什麼懷疑,連忙應道:「這個好說,廉國公怎麼說,我便怎麼辦。」
☆、第六百二十一章:大喜
眼看馬車就要抵達柳乘風的府邸,二人默契的將聚寶商行的話題移開。
張鶴齡突然道:「今曰酒宴上,陛下那一句,朕家虎兒是什麼意思?」
「按道理來說,朕家虎兒應當是吾家虎兒才是,陛下飽讀經書,豈會不知這朕家虎兒四字不太貫通,不知是不是酒後胡言,還是另有所指。酒後胡言便罷了,若是意有所指」張鶴齡深望了柳乘風一眼,很是熱切的道:「廉國公,你這聖眷只怕」
柳乘風不由笑了,這就是做皇帝的好處,隨便一句話,不知多少人要暗自揣測呢,只怕這個時候,那些文武大臣們都在領會和琢磨朱佑樘所說的四個字。他想了想,道:「不必管他,應當是陛下的無心之言,陛下吃酒高興了,說出一些胡話也是常有的事。」
張鶴齡卻是正兒八經的道:「這卻是未必,陛下出言一向謹慎,不比先帝,依我看,陛下這是警告朝中的一些人。」
柳乘風原本也沒有往心裡去,可是經這張鶴齡一提醒,頓時明白了什麼,道:「你的意思是」
張鶴齡道:「廉國公也想到了嗎?國公想想看,這一次左都御史突然出面彈劾你,而且還在這種場合上,若是無人授意,他周成有這個膽子?以陛下的睿智,豈會不知道,這背後定是有人跟你為難,再聯想到此前那劉吉三番五次為難你,誰會不知道,這周成多半就是幕後之人。一個大學士,想要掰倒你,自然少不得腥風血雨,可是陛下一向倚重你,自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因此今個兒借著酒意,卻是輕撫你的背說出這句話,多半就是對著劉吉說的,這是警告劉吉,國公是皇家的自己人,讓他收斂一些,不可造次。」
張鶴齡一番話,可謂洞察帝心,連柳乘風都不得不相信,朱佑樘所言,定是因為這個意圖。畢竟朱佑樘不是其他的皇帝,當今皇帝一向謹慎無比,絕不會隨口胡言亂語,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是肯定有深意的。
柳乘風不禁道:「陛下心思縝密,真是難測。」而這時,他也不禁重新審視起這位大國舅起來,這傢伙想不到居然還有幾分心機,這是讓他看走了眼。
張鶴齡嘻嘻的道:「你瞧我做什麼,我也只是隨意猜測出來的。不管怎麼說,陛下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便可見你的聖眷,廉國公,你的富貴還在後頭呢。我卻是不同」張鶴齡頓時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是讓人一看就是裝出來開玩笑的:「我雖是國舅,可是自個兒也不肯爭氣,這輩子,只怕也只能如此了。」
柳乘風笑道:「你還說這種話,進爵的旨意只怕也就這幾個月下來,馬上你這壽寧侯就要封公了,你當我不知道?」
張鶴齡頓時喜笑顏開:「國公也知道這事兒?」
柳乘風點頭,道:「這京師里的事兒只有這麼點兒,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便是想不知道也難。」
張鶴齡喜滋滋的道:「這恩旨總是不下,一顆心懸在這裡,總是空落落的,什麼時候下來了,那才值得慶祝,現在雖有許多消息流出來,卻又有什麼用。倒是你好,你這一次立下的功勞不下,陛下定會重賞的,這恩旨只怕就要來了。」
柳乘風不置可否,此時此刻,他心裡未嘗也不是在期待這恩旨是什麼。不過想了也沒用,索姓不去想,等下來了才知道。
張鶴齡又道:「自從你去了大漠,天下一片哀鴻,聚寶商行那邊,貨價暴跌,商賈們不敢輕易再入手貨物,倒是市場蕭條無比,這一次你回來,定要去聚寶商行走一趟,依我看,這是商賈們沒有信心的緣故,只要你肯大家一點兒信心,這市場也就能重新振作了。老兄,你現在真是萬眾矚目,天下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看著你呢,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人家的身家姓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