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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房卻是吱吱唔唔起來,閃爍言辭道:「只怕只怕要過些時候,好啦,老爺還有事兒吩咐著我呢。」說罷,飛快走了。
若只是一個指揮使如此,那倒也罷了,可是第二個、第三個,幾乎所有的指揮使都是如此,連那個平素與吳權關係最好的鄭芳居然是尋了個藉口敷衍過去。
這些遞名刺的人便去回稟,吳權心裡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目瞪口呆,只是一頓酒席,居然所有人的態度都發生了逆轉,那牟斌到底使出了什麼陰謀詭計,竟有這般的本事?
緊接著,吳權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事情實在太突然,顯然是在他的預料之外,酒宴里發生了什麼,此前王龍回來稟告,他倒是知道一些,那柳乘風當著臉說了一通既挑撥離間又義正言辭的話,吳權確實覺得這事兒或多或少能影響一些親軍武官對牟斌的態度,可是那些指揮使卻未必會改變心意,可是現在,一切都翻轉過來了,本來大家都不和那牟斌打交道的,現在卻都和他吳權有了隔閡,莫非在酒宴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來人,讓王僉事去拜訪一下他的幾個至交好友,讓他去打聽打聽,在他離開酒宴之後還發生過什麼事,打聽出來之後,立即給老夫報來,不要耽誤。」
他吩咐了一句,隨即神魂不定的坐在書房裡拿著一本書來看,只是這書實在看不下去,雖然手裡拿著書,可是眼神卻有點兒呆滯,不必說,這心思早就已經到九霄雲外了。
這事兒實在是透著古怪,這麼多的指揮使、同知、僉事、千戶,怎麼說收買就收買,再者說,這些人就算是收買也是收買不來的,難道那牟斌和柳乘風給他們灌了什麼迷湯不成?
焦躁的等了良久,王龍才急匆匆的來了,剛一落座,便氣喘吁吁的便吩咐一個吳家的下人讓他去斟口涼茶來,隨即道:「大人,打聽出來了。」
吳權沉著臉,將手裡的書放下,慢悠悠的道:「不要賣關子,但說無妨。」
王龍點了點頭,隨即冷笑道:「卑下出來之後,還真有事發生,那牟斌在大家散了的時候,上到指揮使、同知,下到百戶、總旗,每人都打賞了一百兩銀子,還說是太子打賞的,不過依卑下看,這八成是他牟斌拿出來的體己錢。」王龍不屑的道:「大人,卑下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那些個平時和咱們稱兄道弟的人實在是混帳,哼,只是一百兩銀子,居然就收買了,那些百戶、總旗倒也罷了,可是各衛的指揮使、同知、僉事難道就稀罕這一百兩銀子,呸,這些人的人心未免也太薄涼了一些。」
吳權呆住了。
隨即開始陷入思索。
直覺告訴他,這事兒很不對勁,且不說別的,一百兩銀子想要收買一個指揮使,那簡直就是笑話,可是為何人家給了賞錢,這些指揮使就紛紛調轉了矛頭?
難道是因為太子
那牟斌打著太子殿下打賞的名目,暗示著太子是希望牟斌來做這指揮使的?吳權心裡倒吸了口涼氣,這個理由似乎說的過去,太子殿下就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現在太子暗中表了態,這些人見風使舵,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是話又說回來,且不說太子什麼時候登基,只是因為一個太子,就讓這些人突然不和自己打交道,還是有些牽強。難道太子連這個也要管?自個兒的後台雖然沒有太子那樣的天潢貴胄,卻也有東廠廠公和內閣的支持,這兩個都是大人物,他們怕太子,難道就不怕秉筆太監和內閣大臣?
這似乎又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第五百一十章:好消息
小小的書房裡。
吳權的臉色很是陰晴不定,事發突然,又有些匪夷所思,他必須把所有人的心思摸透了。
只是越是往深里想,吳權的臉色就越不好看了。
王龍在一側還是忍不住道:「大人,世態炎涼,從前這些人一個個自家兄弟,現在呢?嘿」
吳權冷冷的打斷王龍的話,道:「老夫現在算明白過來了,這個牟斌,果然好深的心機。」
王龍一頭霧水,道:「大人這話是何意?」
吳權淡淡的道:「每人一百兩銀子,對指揮使、僉事們來說或許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是在親軍裡頭,對尋常的千戶、百戶、總旗來說卻是不菲,這些人得了好處,自然心裡向著那牟斌,別看這些人官職卑微,可是人多了,也難保上頭的人不會有顧忌。」
吳權的話王龍算是聽明白了,這事兒其實也簡單,親軍和邊鎮不一樣,可以說任何一個親軍的武官都是不容小覷的,因為幾乎所有的親軍武官都是由良人子弟或者是官宦人家子弟充任。這個良人並非是說好人,而是一些讀書人的子弟,他們的家境或許不會很好,可是身份卻都清貴的很,所以邊鎮的首領可以對下頭的武官視而不見,可是在親軍卻是不一樣。
大家都領了賞錢,得了好處,若是指揮使大人們與他吳權關係太近,只怕到時候這衛所里肯定會怨聲載道,任何一個指揮使,都不可能完全罔顧下頭的武官。
再加上太子的原因,這些人突然表現出了這個態度也並不過份。
吳權深吸了口氣,道:「看來事情不太簡單了,去,給劉學士下個條子,就說晚上的時候,老夫會去府上拜謁。」
一邊的管事點了點頭,張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