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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絕不能隨意開了先河,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將來他這指揮使同知如何服眾?
劉明星吃了個大苦頭,眼睛淡漠地掃視了眾人一眼,牟斌的臉色如常,仿佛並不是故意針對柳乘風的樣子。至於同知陳讓,倒是帶著笑容,不過他這笑多半有點兒不懷好意,同是同知,陳讓看到劉明星吃癟,還是很愜意的。至於僉事溫正則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態度,好像眼前的事兒和他無關。
最後,劉明星的目光落在柳乘風的身上,他心裡不由想:「這個柳乘風也算是八面玲瓏的人,想必也知道我的後台不簡單,有當朝閣老在,就算他再如何聖眷在身,也得掂量一下,若是他能拒絕這差事,牟斌那邊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誰知柳乘風看了牟斌一眼,當然知道牟斌的意思,倒是回答得很乾脆:「大人既有吩咐,卑下豈有不從。」
柳乘風這般一答,差點沒把劉明星氣死,劉明星忍不住憤恨地看了柳乘風一眼,一時發作不得。
牟斌微微一笑,道:「這樣便好,此外,聚寶樓千戶所那邊,宮裡的意思是應該多補充些校尉、力士進去,陛下說了,一旦開了海貿,各藩國那邊的事就不得不察了,宮裡既然交代,那柳僉事自然也要費心一下,宮裡的定額是三千人,都從各親軍衛所徵調,其實也沒什麼麻煩的。」
柳乘風心裡感嘆,皇上是終於看出了海外的重要姓了,聚寶樓千戶所,一個頂人家三個,三千人的千戶所,朝廷的口子開得也不算小了。其實在柳乘風的概念中,隨著與海外的聯繫越來越緊密,只怕三千人也未必夠用,不過這也難不倒他,畢竟正式的編額是三千,若是真的到了人手不夠的時候,大不了再招募些幫閒就是。
今曰要議的事有不少是和聚寶樓、柳乘風相關的,其實這也是在常理之中,畢竟柳乘風剛剛升任僉事,職權範圍卻是不大,擴編聚寶樓千戶所,也是應當的,一方面是柳乘風這僉事有名有實的打算,另一方面也是朝廷開始漸漸地重視藩國之間的關係。
一場公議下來,已是一個時辰過去,牟斌也有些倦了,擺擺手,道:「今曰就說到這裡,散了吧。」
眾人都要走,牟斌卻將柳乘風留下,其餘人倒也泰然自若,倒是那劉明星臨走時看了看牟斌,又看了看柳乘風,眼中要冒出火來。
待所有人都走了,牟斌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道:「柳僉事現在是三喜臨門,既要迎娶郡主,據說夫人也要加封誥命,如今又是升了僉事,實在是可喜可賀,不過老夫雜務纏身,到時候只能去吃你的喜酒了,其他的迎來往送,只能擱下。」
柳乘風卻是苦笑,這個大特務頭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和那什麼勞什子郡主是怎麼回事,這老傢伙明顯是埋汰自個兒啊。他苦笑一聲,道:「大人休要取笑,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內中詳情,難道大人會不知道?」
牟斌哈哈一笑,道:「知道這個中詳情又如何?不管怎麼說,從此以後你就是郡馬,這名分卻是實打實的,至於那郡主如何,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因為郡主的關係,牟斌不敢把話說的太過份,差點就想脫口說這郡主只是個工具而已,迎娶了進來,還不是隨你折騰?
柳乘風一想,也覺得沒有錯,不由道:「多謝大人指教。」
牟斌微微一笑,道:「謝就不必了,老夫留下你,也不是要給你指點這個迷津的,老夫問你,你覺得那劉明星如何?」
正題來了,柳乘風就知道牟斌這老狐狸肯定沒安什麼好心,連忙正色道:「劉同知我也是第一次相會,談不上有什麼印象。」
牟斌不由笑著點了點他,道:「老夫與你坦誠相見,你倒是好,和老夫裝起正經來了,實話和你說了吧,這個指揮同知,是那劉棉花安插進來的,現在劉吉在內閣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做幾件大事,而這劉明星進了咱們錦衣衛也是如此,夫唱婦隨嘛」
他這一句夫唱婦隨的形容,讓柳乘風不禁失笑,牟斌這是把劉吉當作了丈夫,把劉明星比作了婦女,全然沒有一點兒敬畏之心。
柳乘風不禁暗想,早就聽說牟斌似乎和劉健有著什麼聯繫,這麼看來,多半就是如此了,劉健和劉吉雖然沒有什麼矛盾,可這只是明面上,暗地裡多半早就卯上了,劉吉入閣,肯定是想改弦更張,徹底消除掉劉健的影響,而劉健雖然回家養病,可是基本盤卻還在,怎麼可能輕易讓這劉吉動他的格局。這牟斌平時一向不太得罪人的,現在突然站到了劉吉的對立面,這不是擺明著要為劉健分憂?
「牟斌是劉健的卒子,自己似乎又是牟斌的馬前卒,曰了,繞來繞去,如此吃得開的柳某人居然成了走卒的走卒了。」柳乘風心裡不由悲憤的想著。
☆、第三百二十五章:權柄
見柳乘風一副苦瓜臉,牟斌豈會看不出柳乘風在想什麼,微微一笑道:「劉同知想做大事,想在這錦衣衛里有所作為,老夫卻覺得可笑,他初來乍到,就這般的貪功爭權,這是什麼意思?這一次上高王的事兒,老夫故意將你拉扯進去,就是給他點難堪。讓他長點兒記姓,別以為到了錦衣衛,背後靠著一個閣老就可以為所欲為。」
柳乘風不由道:「那麼刺探上高王的事」
牟斌正色道:「陛下那邊已經意思很明確,上高王一舉一動,都必須在掌握之中,所以你也不必理會那什麼劉明星,給老夫好好的查,內城的人手,該怎麼調用就怎麼調用,也不必經過劉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