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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一下,會死人的。
許多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這一手聲東擊西卻是妙極。
朱贊卻只是淡淡一笑,能進入戶部成為戶部有數的幾個巨頭之一,朱贊經歷了無數宦海沉浮,早已練就了一副淡漠的姓子,隨即微微皺起眉頭道:「最關鍵的,還是這壽寧侯和建昌伯,若是此二人出來干涉,事情就會越發棘手了,所以絕不能讓他們干涉,只是若彈劾壽寧侯和建昌伯,那就勢必會得罪了皇后娘娘,甚至觸怒宮中,諸位以為應當如何?」
眾人啞然,可是有人抬頭看朱贊時,卻發現朱贊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心裡已經明白,這位朱侍郎只怕早就已經有了主意,便紛紛道:「下官愚昧,還請大人拿個主意。」
朱讚嘆了口氣,隨即慢悠悠地道:「其實這件事說難也難,說易也易,要讓張家兄弟不開口,還要用彈劾這個法子。」
不少人心裡不禁想:彈劾國舅?不是說會觸怒張皇后,觸怒宮中嗎?
朱贊微微一笑,道:「只是我們彈劾的不是國舅,而是秉筆太監蕭敬蕭公公。」
所有人都不禁吸了口氣,這秉筆太監蕭敬是什麼人?雖說互不統屬,可是此人卻也不是輕易能惹的角色,不過話說回來,別人不敢惹,朱贊未必不敢惹,朱贊的身後至少還有個李東陽撐著,蕭敬再如何,又能將他怎麼樣?
「只是不知大人彈劾蕭敬做什麼?」
朱贊吁了口氣,道:「諸位可還記得三年前兩位國舅在京郊占地,這件事最後被蕭公公得知,嚴懲了壽寧侯和建昌伯?」
眾人一聽,便想了起來,這件事還轟動了一陣,當時張皇后的弟弟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都借著帝後的寵愛縱容家奴違法亂紀,科斂錢財,侵占京郊的田地,被朝廷內外許多官員彈劾,但皇上都不予追究。可是,當案子落到蕭敬手裡時,他按照法律作了判處,不稍寬貸退還了侵占的田產,還整治了張家的惡奴。
為了這件事,不少朝臣對蕭敬的態度改觀,說他公正嚴明。
朱贊微微一笑,看到眾人疑惑不解的樣子,淡淡道:「我們上書彈劾蕭敬在壽寧侯和建昌伯的案子中徇私舞弊,兩位國舅其實並沒有縱容家奴不法,而是蕭敬要賺取清名,故意栽贓,藉此來樹立威信。」
花廳中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還總算有人醒悟過來,不禁道:「大人的意思是,咱們明里是彈劾蕭敬,並不會因此而得罪張皇后,可是暗地裡卻是將從前的一樁公案舊事重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如此一來,非但是柳乘風,就是那兩位國舅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那國舅的瘡疤又被人拿出來說事,他們的注意力」
朱贊呵呵一笑道:「就是這個道理。蕭敬蕭公公是什麼人?豈肯被人冤枉?再者說,這朝廷之中信服蕭公公的大臣不在少數,只怕就是內閣之中的幾位閣臣此時也少不得為蕭公公說幾句好話。可是說了蕭公公的好話就等于歸罪壽寧侯和建昌伯,這壽寧侯、建昌伯到時候四面楚歌,咱們再釜底抽薪,他們便是有通天本事又能如何?」
不少人牙縫冒著涼氣,這一手實在太高明,這朱大人的心機未免也太深沉了一些。
明里,是為國舅出頭,是為皇后的弟弟說好話。無論是皇后還是國舅,雖說未必會對你感激,至少也不會怪罪。
可是這一出頭,那麼勢必會引起蕭敬的反彈,蕭敬是什麼人?這口氣怎麼能咽得下?而蕭敬要反彈,勢必要坐實國舅的罪行。而朝中不少清流此時也會激起極大的憤慨,到時候抨擊國舅的聲音也定會不絕於耳。
為國舅出頭就是把國舅架在火上,任人燒烤。
更何況,到時候蕭敬為了打擊國舅,勢必會指使言官,尋找國舅近年來不法的證據,到了那時候,壽寧侯和建昌伯自顧不暇、焦頭爛額,還怎麼分身干涉聚寶樓的事?
只是,這份奏書該讓誰來上書?畢竟為國舅翻案,可是一樁被人唾棄的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朱贊卻是微微一笑道:「人選,老夫已經有了,老夫有個門生,前兩年因虧空,被放去了南京刑部任職,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外放去了南京,幾乎等於是仕途再無前途可言,讓這樣的人來上書倒是人盡其用。
大家不由放聲笑起來,都道:「大人高明。」
朱贊卻是微微一笑道:「接下來就要看諸位了,順天府那邊,叫人去打通一下關節,放出差役去,專門對那些在聚寶樓里交易的商賈下手,要讓那些聚寶樓里交易的商人知道,他們在聚寶樓里商議,就算做的成生意,卻也別想好過,惹上了官司,叫他家破人亡。」
眾人精神一振,紛紛道:「順天府府尹是自己人,只要他肯協助,這件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到這裡,所有人都已經鬆了口氣,朱贊的辦法確實是萬無一失,一方面牽制住柳乘風和國舅,另一方面,順天府殺雞儆猴,讓那些在聚寶樓中交易的商人們知曉厲害,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聚寶樓再有吸引力,又有誰敢和聚寶樓扯上關係?
朱贊低下頭,喝了一口茶,隨即微微一笑,道:「好了,今曰就說到這裡,諸位,散了吧。大家各自準備,明天開始,要有樂子瞧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暴風驟雨
京師里突然變得有些怪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