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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在位時多番啟用劉吉,並不是皇上對劉吉有什麼好感和信任,而是認為劉吉雖然品德不好,可是能力卻是不差,以朱佑樘的手段要駕馭這樣的臣子並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當皇上老了、病了呢?皇上絕對不敢將劉吉留給太子的,因為他擔心太子駕馭不了這個老狐狸,所以朱佑樘已經開始有計劃地削減劉吉的權利,有計劃地對劉吉進行打擊,等到皇上當真無力回天時,就是劉吉徹底垮台的時候。
皇上裁撤了一些品姓不好的大臣,同時也開始選定一批輔臣,從皇上讓謝遷、馬文升整肅吏治就可以看出,輔臣的人選之中,謝遷和馬文生升是絕對入選的,甚至還有劉健和李東陽也已經成了皇上心裡的重要人選之一。同時,皇上提拔柳乘風為錦衣衛指揮使,柳乘風深知自己運氣還算不錯,也確實入了皇上的法眼,這未來的輔佐之臣中應當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最緊要的關頭,周成卻死了這對柳乘風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對皇家來說,顧命大臣看的絕不是個人的能力,最重要的是那份忠心,還有那份忠厚。一個不老實的人,只因為別人得罪了自己就惡意報復的人,一個冷酷無情到因為芥蒂就滅人滿門的人,絕不會是輔臣的人選。
一旦皇上認定柳乘風不是輔臣的人選時,那大禍就要臨頭了,皇上現在已經時間不多,不可能也沒有時間去削減掉他的影響力和他的權柄,那最快且是最合算的辦法就是徹底的**消滅,以絕後患。
也正因如此,朱佑樘站起來,帶著謹慎的目光看著柳乘風,一動不動,此時此刻,誰也看不穿朱佑樘的心思,可是柳乘風卻是隱約知道,今曰自己在這裡卻是遭遇到了自己自穿越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一個應對不好,就可能產生君臣猜忌。
他的眼珠子沒有轉動,而是迎著朱佑樘的目光溫和地看著朱佑樘,他不能表現出一點驚慌和失措,也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狡黠,因為這個時候,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句不得體的話語,都是要命的。
沉默了良久,柳乘風在思慮再三之後,才慢悠悠地道:「陛下,周成死得蹊蹺。」
「哦?」朱佑樘的眼睛仍然沒有離開柳乘風,那眼神中時而流露出幾分惋惜,時而又變得有些嚴厲,時而又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柳乘風給朱佑樘的印象實在太好了,而且雙方的交往也確實產生了很深厚的感情,可是身為天子,朱佑樘當然知道不能感情用事,歷史上的先例實在太多,如那唐玄宗與安祿山,在這安祿山未曾反叛之時,玄宗皇帝與安祿山何等的交情,最後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此時朱佑樘必須看透這個人,只要稍稍有點閃失,就會有可能對大明的社稷有著極大的影響。
「周成如何死得蹊蹺?」朱佑樘儘量用平淡的語氣來反問柳乘風,甚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從本心上看,朱佑樘確實不希望殺死周成的人是柳乘風,亦或是柳乘風指使,甚至他心裡隱隱期盼,這份急奏,他永遠不要看到。
☆、第六百二十九章:你們徹底惹到我了
柳乘風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滿是狐疑的朱佑樘,道:「周成一家老小盡皆滅門,定是受人指使,而要做到一點痕跡沒有,必定要出動數百訓練有素的武士,在這京師裡頭,能調動這麼多人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朱佑樘面無表情,其實他原本也是猜測,或許只是有人嫁禍柳乘風,柳乘風所說的這一點,才讓他對柳乘風有了幾分懷疑,京師里能出動這麼多武士的人確實沒有幾個,皇帝算一個,可是朱佑樘自然不會做這種無益的事,而太子朱厚照那更不可能,自己的兒子他心裡清楚,絕不可能做這種蠢事。
接下來就是內閣了,劉吉的嫌疑最大,嫁禍柳乘風嘛,這個劉吉最喜歡搞小動作,若說他有動機,卻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朱佑樘還是不信,理由很簡單,劉吉從未蓄養過武士,要動手,除非調動軍馬,內閣大學士要調動一營軍馬也不是太難,可是要做到沒有痕跡那是絕不可能的,不經過兵部,不經過親軍都指揮使衙門,便是內閣大學士那也是一個兵卒都別想調動。
劉吉就算有這個動機,也絕沒有這個本錢。
而柳乘風不同,柳乘風下頭有新軍,新軍暫時還沒有納入朝廷正式的編制之內,雖然在兵部報備,可是行動上卻是自由的。而最重要的是,柳乘風還有一個力量,那便是聚寶商行的護衛,這些人雖不是正式的官軍,卻要從這裡抽調一部分訓練有素的武士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柳乘風與周成有讎隙,而這個新任的錦衣衛都指揮使又有這個能力,這京師里最吻合這些條件的嫌疑人除了柳乘風還有誰?
柳乘風早已料到朱佑樘會是如此,此時知道,他現在便是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了,他心裡不禁想:「在這背後,一定是有人栽贓,只是這栽贓之人使出這等手段,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他最擔心的已經不只是宮裡的信任問題,更擔心的是接下來這個陷害自己的人必定還會有後著,而自己已經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難道只是因為一樁這樣的事,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權位、富貴就此煙消雲散?柳乘風捫心自問,可是隨後,這個疑問拋在了他的腦後。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