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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斷然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這些錢,定是寧王資助,寧王之所以資助他,便是想到會有一曰用到他,而這一次,果真是用到了,寧王之所以想讓江炳迎娶公主,便是希望藉此控制公主,陛下只此一女,太子也唯有這個兄妹,控制住了太康公主,能勝十萬精兵。因此他事先在宮裡買通人去造謠,故意讓張皇后聽見,張皇后聽罷,自然有些心動,畢竟大明開國以來還從來沒有下嫁給庶吉士的公主,張皇后一向認為自家的女兒獨一無二,要嫁自然要嫁的風光體面,要比所有公主的駙馬都更加出眾,在這些流言的推波助瀾之下,果然生了這個心思。」
「而江炳那邊收到了寧王的命令,想必定有什麼把柄落在寧王手裡,不得不從。因此為了迎娶公主,不得不殺人滅口,先將他的堂妹殺死,以絕後患。」
柳乘風的推論,實在是大膽到了極點,朱佑樘不禁深吸了口氣,他實在不敢去相信,可是柳乘風的推論幾乎沒有任何的漏洞,倒還真像這麼一回事,再加上柳乘風自稱已經有了人證,這人證便是那休了江氏的商賈,到時候叫來對質,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了。
江炳的臉色忽明忽暗,冷冷的看著柳乘風,眼眸中已經掠過了一絲殺意。
柳乘風所說的罪名若是坐實了,他江炳便是有一百個頭也不敢砍得,不過此時江炳倒還沒有完全崩潰,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反擊了。
江炳冷冷一笑,道:「是嗎?柳大人的故事倒是說的頗有意思。柳大人喜歡講故事,其實江某人也喜歡講故事,現在柳大人的故事講完了,那麼就該江某來講故事了。」
他不屑的看著柳乘風,一字一句的道:「當朝錦衣衛指揮使柳乘風柳大人,表面上似乎對宮裡忠誠無比,其實卻是包藏著禍心。他家中已有兩個妻子,可是此人垂涎太康公主久矣,那一曰,張皇后將他召了去,告訴他,宮裡有意將公主下嫁庶吉士江炳,柳乘風聽罷,五內俱焚,很是不安,他表面上按著宮裡的意思去撮合此事,卻是仗著他錦衣衛指揮使的便利,去栽贓陷害,意圖藉此將我整垮,而後才能給他可趁之機。為了這個,他編了一個胡話,便是想污衊江某,柳乘風,你以為你這些花言巧語,會有人相信嗎?陛下聖明,豈會看不清你的伎倆,你心裡對太康公主垂涎已久,所以便想故意挑撥離間,令我做不成駙馬是不是?」
柳乘風冷笑道:「江大人的故事太平淡無奇了,能不能換個新點的花樣?」
朱佑樘此時也不禁看了柳乘風一眼,柳乘風對太康公主有情義他是知道的,可是對柳乘風因為這事兒從中作梗,他卻是有些不信。
江炳卻是笑了,道:「那麼,這封信是怎麼回事。」
江炳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封書信,如變戲法一樣送到了朱佑樘面前,道:「請陛下過目,這是柳乘風悄悄送給太康公主的書信,只是不巧,卻是為微臣得了,微臣一開始還蒙在鼓裡,現在看了這信,再看這柳乘風在陛下面前這般血口噴人污衊於微臣,微臣方才醒悟,這柳乘風不但包藏禍心,更是狡詐至極,用心之險惡,令人齒冷。」
柳乘風看了那書信一眼,卻是依稀記得,這封書信,分明是自己寫下後讓席超凡交給太康公主的,不過他沒有吭聲,只是很冷靜的看著這江炳的表演。
朱佑樘狐疑的看了柳乘風一眼,將這信接過,隨即拆開了信來,裡頭的字跡確實是柳乘風的沒有錯,與柳乘風這麼多年,朱佑樘這個做『老師』怎麼會不認得柳乘風的字跡。他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頓時臉色變了。
這是一封很露骨的情書,裡頭**裸的道出了自己的思念,甚至告訴公主,讓她不必不安,柳乘風一定會想盡辦法云云。
朱佑樘的臉色已經顯出了怒色,這封信的出現,頓時將局勢扭轉了過來,江炳的臉上,甚至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用輕蔑的眼眸掃了柳乘風一眼,似乎是在說:柳乘風,你完蛋了!
☆、第七百零一章:還想抵賴嗎
眼下的問題,是皇帝相信誰,柳乘風說了這麼多,可是這一封情書的出現卻是徹底打亂了柳乘風的陣腳,想想看,柳乘風與公主眉來眼去,分明是想取江炳而代之,在這種情況之下,柳乘風訴說江炳罪狀,又有幾句能輕信?
一封信,徹底地將柳乘風的信用擊了個粉碎,證據,嚴刑逼供獲得,所謂的推論,也可以是含血噴人,人家江炳即將迎娶公主,你卻與公主卿卿我我,現在說江炳的壞話,換做是誰,都不免會想到柳乘風是早有預謀,故意栽贓陷害。
朱佑樘看著這書信,一言不發,此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而江炳眼見局勢逆轉,臉色不禁露出幾分勝利的笑容,於是做出一副羞怒之色,瞪著柳乘風道:「廉國公,你對公主有情,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你要知道,公主即將是我的妻子,你卻與她暗通情信,你可有一點將禮法,將江某人放在眼裡嗎?若只是這般倒也罷了,現在竟是變本加厲,妄圖陷害江某,你不要忘了,你也是朝廷大臣,朝廷大臣做出這等無禮不義之事,我倒是想聽聽看,你作何解釋,今曰若是不說清楚,不給江某一個交代,江某絕不答應。」
他一副滿是悲憤的樣子對柳乘風說完,隨即正兒八經地朝朱佑樘作了揖,朗聲道:「陛下,既然公主與柳乘風暗通曲款,二人又有情誼,這駙馬,微臣是萬萬不敢做了,還請陛下開恩,只當是微臣犯了萬死死罪,配不上公主,更是高攀不上這門親事,取消這門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