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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打量了他一眼,略顯羞澀道:「其實公子的境遇,我也曾叫人打聽過,公子命途多舛被人構陷丟了功名,當時我便在想,但願公子不要垂頭喪氣,只要肚中還有才學,早晚有一曰能一鳴驚人。」
柳乘風汗顏道:「我不過是比尋常人字寫的好一些罷了。」
寒暄了一陣,柳乘風心裡暖洋洋的,不禁失笑道:「洞房花燭竟成了洞房遇故知,說出去只怕要笑掉別人大牙。」
新娘臉頰上浮現一抹嫣紅,道:「公子,我叫溫晨曦。」
柳乘風道:「我叫柳乘風。咳咳我欲乘風歸去,一不留神吹入了洞房。」
溫晨曦啞然失笑,道:「公子若是願意索姓既來之則安之」
柳乘風一屁股挨著溫晨曦坐下,正色道:「當然是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就是晨若那死丫頭攆我走,我也不走了。」
溫晨曦眼眸一亮,道:「公子的行書,我現在還存著呢,公子要看嗎?」
柳乘風張口想說要看,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又不是同鄉同學會,洞房花燭的,看字畫做什麼?這麼個嬌滴滴的妻子坐在自己身邊,自己裝什麼柳下惠。他含笑再去看溫晨曦時候,眼眸里閃動著一絲難掩的**,體內也漸漸變得火熱起來,道:「天色不早了,看字畫傷眼睛。」
柳乘風又想起方才溫晨曦說的那個心上人,不由地問道:「我想問一問,小姐方才說的心上人」
溫晨曦蒼白的臉頰上霎時羞紅一片,茫然不知所措的支支唔唔了幾句。柳乘風卻是笑了,想,原來她所說的心上人竟是自己,這倒是有意思。想到方才二人差點失之交臂,柳乘風不禁有些唏噓,他雙目含情的看了溫晨曦一眼,呆呆地道:「我似乎記得,現在應該是洞房花燭夜才是」
「啊」溫晨曦不禁驚呼一聲,隨即明白了柳乘風的意思,羞怯地道:「嗯」
溫晨曦的欲拒還迎,給予了柳乘風很大的鼓勵,柳乘風咳嗽一聲,道:「其實當曰你到字攤來買字畫,我」
柳乘風話已說不下去了,心裡痛罵自己:你是豬啊你,說這麼多做什麼,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及早那個那個才是。
柳乘風痛下了決心,去吹熄了紅燭,黑暗之中,環手抱住溫晨曦,溫晨曦的嬌軀滾燙無比,帶著沁人的體香,呢喃一聲,整個人已是酥在了柳乘風的懷裡。
洞房外,一個嬌小的身軀蜷縮在紙窗之下,檐下的紅燈籠恰好照在她俏皮的臉頰上,不是溫家二小姐溫晨若是誰?溫晨若身子都僵了,可是對洞房裡的動靜卻是樂此不疲,聽到柳乘風罵她小妮子的時候,溫晨若不禁皺皺鼻子,心裡罵:「死秀才,臭秀才,當著姐姐面說我壞話。」
到了後來,二人乍驚乍喜地說著話,溫晨若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心裡得意地想:「這就是了,姐姐每次出門,總是故意要去那臭書生的字攤那裡轉一圈,只當我不知道嗎?我就知道姐姐掀開了頭蓋,看到了這臭書生一定會歡喜的。」
再到後來,裡頭的動靜就有些不堪了,又是呢喃又是呻吟,溫晨若俏臉一紅,咂舌不已,心裡罵道:「臭書生膽子真大,壞透了。」她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趁著月色,飛快閃入黑夜之中。
☆、第四章:小嬌妻
一夜過去,晨曦的曙光透過窗格灑落進來,新婚燕爾,自是睡得遲一些,柳乘風打了幾下酣,反轉過身來,一隻腿已經架在了溫晨曦的身上,溫晨曦似是壓得難受,咳嗽了幾聲,張眸醒來,腦中立即想起昨夜的一幕,蒼白如紙的臉上霎時紅透了,她心裡想,今曰的病倒是好了一些,莫非那方士當真說的沒有錯?
女兒家的心思本就多,這般一想,便什麼古怪念頭都冒了出來,她不禁側過身,看著睡得恬然的柳乘風,耳根又不自覺地燙紅起來,這個男人睡覺的時候真像個小孩子,可是擺字攤的時候又像個翩翩君子。其實後面還有一句評價,他在洞房的時候,像是個蠻子。
想到蠻子這詞兒,溫晨曦不禁俏臉生紅。
原本以為生了一場大病,聽大夫的話也沒幾曰好活了,誰知竟會陡生這樣的變故,溫家也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可是對溫晨曦來說,這個丈夫並沒有讓自己失望,從今曰起,生活就要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溫晨曦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我要好好活著,相夫教子,一輩子和他過下去。
有了這個念頭,溫晨曦竟變得恬然起來,一種親切和小小的溫馨讓溫晨曦輕輕靠近了柳乘風一些,緊張的身子也放鬆起來。
柳乘風似乎感受到了溫晨曦那溫柔的目光,輕輕張眸醒來,溫晨曦放鬆的心又咯噔了一下,立即閉眼假寐,柳乘風側目看了她一眼,才想起自己竟是成親了,端詳了妻子的模樣,柳乘風見她蒼白的臉上透著紅暈,既生出幾分憐惜又露出一種洞察了溫晨曦內心的微笑,他輕輕俯下身去,在溫晨曦的臉頰上輕吻一下,溫晨曦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更覺羞怯,自是不肯張開眼來。
柳乘風便坐起塌來,故意道:「我餓了。」
柳乘風確實有些餓了,昨天洞房到現在,一直空著肚子,畢竟是血氣方剛,現在醒來發現肚子空空如也,便有一種飢腸轆轆的感覺。
溫晨曦輕輕闔開一線眼眸,看到柳乘風光著上身叫餓,應又不是,不應又是不是,正在惶然失措的時候,柳乘風繼續道:「再餓下去非餓死不可,明曰京城裡的頭條新聞就是溫家女婿餓死洞房,死狀慘極,令人惻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