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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楚軍的戰力,柳乘風可沒有太多的保障,畢竟剛剛編練,能有新軍一半的戰力就算不錯。這不是戰力如何的問題,而是態度問題,這個態柳乘風非表不可。
朱厚照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難得你有這份忠心,朕准了。可是朕覺得,蒙古人」
楊廷和怒道:「陛下,眼下只需固守京師即可,其餘都不必討論。」
朱厚照一時語塞,道:「朕只是說」
「陛下」李東陽苦笑道:「陛下,眼下還是穩妥為上。」
「可要是蒙古人不克京師,而侵奪宣府、遼東呢?」朱厚照也不是軍事白痴,甚至可以說,他比內閣的這三位大學士更專業一些。
朱厚照提出了一個假設,按照閣臣們的構想,將所有的軍馬全部布置在京畿一線,這就等於是放棄掉了遼東、宣府、薊州,假若是蒙古人願意決戰還好,假若只是一面牽制京師的軍馬,卻又分兵去攻打九邊,侵奪遼東,那麼大明朝可就血本無歸了。
這也是朱厚照覺得有必要親征的原因,以他的姓子,寧願在九邊與蒙古人一決死戰,也不願困守京師,看上去困在京師確實是穩妥,可是損失也是不小。
楊廷和正色道:「若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邊關各鎮可棄一二,可是京師卻絕不能出錯,陛下可曾想過,先帝的陵寢就在京師,大明的基業也在京師,與社稷相比,遼東又算什麼?宣府又值幾何?」
這是抓大放小的問題,其實說不上誰對誰錯,一般只有馬後炮的人才喜歡以結局來論對錯,其實是不然的。
朱厚照冷哼一聲,他的價值觀可接受不了楊廷和這種四平八穩的提議,可是眼看自己被孤立,便是柳乘風也不發一言,一看便是柳師傅也站在了楊廷和一邊,只得道:「好吧,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朕有言在先,若是蒙古人不願決戰,所導致的後果都由你來承擔。」
楊廷和沒有猶豫,這個替罪羊似乎也只能他來做,他正色道:「微臣願承擔責任。」
李東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忍不住道:「老臣也願擔保。」
至於那焦芳,顯然就沒有興趣去自告奮勇的往自己身上擔擔子了,他表個態就好了,一旦有黑鍋,他當然不願意背。
柳乘風此時也沒有做聲,若他不是楚王,此時或許會多說幾句,可他畢竟是藩王,有些話是不好說的,只能偶爾提出自己的見解。
話說到這份上,朱厚照也就堅持不下去了,只得拂袖道:「那麼立即發旨吧,一方面要下旨安撫遼東、宣府等地的守軍,一方面讓天下兵馬勤王,除此之外,糧草軍械也要備足,不可輕慢。」
眾人一齊道:「遵旨。」
朱厚照陰沉著臉,道:「天色要黑了,你們出宮吧。」
眾人一齊退出殿去,因為時間倉促,眼看宮門就要關了,因此大家走的較急,匆匆出了午門,楊廷和才叫住柳乘風和李東陽,卻獨獨不叫焦芳,焦芳討了個沒趣,眼巴巴的看著柳乘風,柳乘風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先回去。
楊廷和自然是有話要說,他先是朝柳乘風行了個禮,隨即正色道:「殿下,方才陛下正在動怒,時間又是倉促,所以老臣還有話沒有說出來。其中有一條最緊要的就是如此多的軍馬,誰也居中調度的問題,殿下想必也知道,到時這一場守城戰,既有宮裡的勇士營,亦有新軍和京師五大營,又有各地的衛所軍馬和楚軍,甚至還有些邊軍也將抽調過來,各營龍蛇混雜,若是沒有一個德高望重令人信服的人出來從中調度,只怕各營不服,說句實在話,老夫以為殿下是最好的人選,新軍是殿下籌建的,御馬監又是那張永張公公掌握,楚軍就更不必提了,還有那些桀驁不馴的邊軍」
柳乘風心裡跟明鏡似得,楊廷和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這個傢伙確實是一個幹才,一下子把所有事都想好了,要說誰能懾服各營,這京師里除了柳乘風還真沒有別人。畢竟柳乘風的爵位高,雖然是藩王,可也算是大明的親王了,再加上又有過軍功,多少還能讓人信服。更不必說無論是新軍還是楚軍都是柳乘風的傑作,至於張永的勇士營那就不必提了,張永本來就是柳乘風的人,至於其他各部,柳乘風也有一些威懾影響,柳乘風不做這次保衛戰的總掌柜,還有誰有這個資格?
若是其他的事,柳乘風定會拒絕,不過現在事發突然,而且又是非常時期,人家楊廷和連責任都敢挑起來,柳乘風若是為了避嫌而推三阻四,就明顯有些不太厚道了,因此柳乘風幾乎不假思索的道:「這件事好辦,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尚且本王這樣深受皇恩的人?只要宮裡肯點頭,本王自然願為王效命。」
楊廷和頜首點頭,欣賞的看了柳乘風一眼,他其實對柳乘風的印象不太好,覺得這個人太霸道,可是今曰卻讓他有了幾分好印象,他方才最怕的就是柳乘風怕被人說三道四,而故意推三阻四,畢竟國朝沒有讓藩王總領軍務的傳統,很容易被人攻訐專權的,可是柳乘風卻是滿口答應,顯然也是個有擔當的人。
「既然如此,那麼剩下的事就看老夫和李公的了,我們明曰便上奏,保舉殿下暫代皇上總攬軍務,殿下且先去歇一歇,守城的事我和李公不懂,到時還要殿下未雨綢繆,老夫和李公呢,則專司糧草調度、安撫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