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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不同?」李若凡眼眸微微一亮,道:「廉國公是這樣認為?」
柳乘風點了點頭。
李若凡顯得有了幾分喜悅,喝了口茶,貝齒輕輕一咬,隨即道:「能得廉國公這一句褒獎,我心裡高興的很呢,但願廉國公的話是出自肺腑。」
柳乘風有些尷尬,只得低頭去喝茶,這時候他突然發覺,這茶不只是甘甜無窮,反而多了幾分苦澀了。
燭影之下,李若凡眉目如星,竟是帶著幾分躍躍欲試,那鵝蛋般的臉頰微微低垂,柳眉下壓,帶著幾分羞澀道:「家父如今年紀老邁,體弱多病,總是對我說,我一個女孩兒四處走動,總不是長久之計,叫我及早選一個如意郎君,若是能挑起這家業,他也就能放心了。可是」
李若凡眉頭微微蹙起來,她說話專注時,竟帶著幾分傷感:「可是這天下之大,人來人往,要挑個如意郎君卻又如何容易,廉國公認為呢?」
柳乘風心裡不由驚訝的想:她想說的如意郎君,莫非就是我嗎?
這是**裸的暗示,柳乘風若是聽不出來,那就真是蠢豬了,可是柳乘風明知如此,卻是打個哈哈,道:「李小姐的眼光太高了。」
李若凡的嘴角微微揚起,不免顯出幾分孤傲,這種氣質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尤其是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少見的很。李若凡道:「不怕廉國公笑話,可是我既與廉國公投緣,有些話不妨直說。這世上的男子,能配得上的我的屈指可數。」
柳乘風心裡咋舌,這個女子,還真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霸氣了。若是讓那些個讀書人聽了去,多半是要膛目結舌的。
不過柳乘風對這李若凡倒是有幾分理解,這樣的女子本就少見,豈是那些世俗之心所能妄測。
李若凡的眼眸又變得溫柔起來,臉頰上,升上了些許嫣紅,眼眸中掠過一絲嫵媚,不經意的瞥了柳乘風一眼,隨即又別開,呢喃道:「只是只是見了廉國公,我才知道,這世上也有偉丈夫」李若凡的耳根都已經紅了,鮮紅欲滴,隨即抬眸看了柳乘風一眼,道:「廉國公一定在想,一個女孩兒家,當著男子說這樣的話,未免太不守婦道,我也是女子,說出這番話,又何嘗不是羞愧難當,只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哎在我的心裡,像廉國公這般睿智、果決之人,才是真正的如意郎君,若是錯過,定會抱憾終身。只是」她幽幽一嘆,旋即道:「只是廉國公早有了妻子,而我我是絕不能做人妾室的」
說話的時候,說不出的失望和感嘆。
她勉強笑了起來,恢復了那嫵媚的光彩,尤其是在這燭光之下,整個人顯得無比動人,莫說是柳乘風,便是柳下惠親來,只怕此時一顆心也砰砰的直跳。
當一個宛如天仙的女子,在你的身邊訴著衷腸,說出對你的愛慕,又楚楚可憐的說出遺憾,這種感覺,奇妙無比,讓柳乘風的整顆心都不禁牽在她的身上,極想上前去撫慰,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若凡笑容隨即變得生動起來,道:「我很可笑是嗎?我知道以後再沒有向廉國公訴衷腸的機會,今曰索姓就厚著顏面說出來,心裡反而舒服了一些,我知道廉國公也是氣傲之人,家有嬌妻,想必也瞧不上我這沒規矩的女子,罷了,我們喝茶吧。」
喝茶
兩個人都在埋頭喝茶,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茶水入了柳乘風的口裡,滿是苦澀,甚至在方才,他有一個衝動,想將這個落落寡歡、強顏歡笑的女子摟在自己懷中不過他嘆了口氣,什麼都沒有說,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大石,眼睛再不敢去看李若凡。
不知不覺,一壺茶已經飲盡,茶能提神,此時天色雖然已經不早,可是柳乘風卻無比的精神。
當茶盞中最後一滴茶水入口,柳乘風心裡知道,曲終人散的時候到了。今曰這李若凡跟自己說了這麼多的話,並非只是有什麼妄想,只是只是離別的前奏的而已,一個女子把話兒挑明,說出這麼些羞人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從此之後,二人再不可能相見,從此就算擦肩而過,只怕也不會再認識這故識了。
李若凡凝視了柳乘風一眼,慢悠悠的道:「廉國公,這茶喝完了嗎?」
柳乘風點頭。
李若凡吁了口氣,隨即幽幽道:「明曰清早的時候,我就會回遼東去,只怕也該尋個郎君草率嫁了,從此之後,山長水遠,只怕你我再無相見之曰,我我」
柳乘風心中黯然,忍住自己內心的**,道:「李小姐保重。」
李若凡吟吟點頭,眼中婆娑,略帶微紅,道:「廉國公也保重。」
此時正是子時
子夜時分,萬物靜籟無聲,柳乘風深吸口氣,站了起來:「若是有緣再會,到時定是我來做東,無論如何,也要請李小姐品一品我的茶水。」
「嗯」
廳外。
匆匆腳步聲傳出,呼吸在黑夜中格外的粗重,有人竊竊私語:「公爺是不是在這裡,高強高侍衛長呢?」
「什麼事,公爺在裡頭喝茶。」
「出事了,出大事了,大學士劉健和韃靼使節遇刺」
隨即
這最後的一點兒沉寂,終於被來人打破,有人直接闖入了這廳子裡,恰好看到了正要動身的柳乘風,急不可耐的道:「大人,出大事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怎麼也得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