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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帶著幾分膽怯,紅著臉道:「奴婢月娥。」
「月娥月娥下凡寒宮開好名字你來侍寢吧,情願嗎?若是不情願,本王放你走。」柳乘風一邊說,一邊已將手攬住了月娥的纖腰,嘴巴已是湊過去,堵住了月娥的櫻桃小嘴。
他已是藩王,有些事倒也看得開,偶爾出來尋些香艷也算不得什麼,不過畢竟家中有三個嬌妻,大多數時候也還矜持,只是今曰微醉,頗有些放浪了。
此時柳乘風還臥醉在美人鄉中,卻哪裡知道京師在這個時候已經雞飛狗跳了。
整肅貪瀆既然是要當作頭等大事來抓,那自然是不能怠慢,錦衣衛人手極多,比之東西二廠加起來還要多個數倍,再加上又有緝事司幫襯,有新軍坐鎮,當天夜裡,無數的錦衣校尉一隊隊的提著燈籠,開始拿著名單去砸戶破門。
這些個名單,是陳泓宇挑揀的,兵部就有幾十個人,除此之外戶部、禮部、刑部都有若干,那順天府也有幾個,甚至連御史台的御使也是不少。其實錦衣衛平時雖然不動聲色,可是哪家官員是什麼背景,背後又是誰做靠山,哪個不是打聽的清清楚楚,而陳泓宇所擬定的這個名單,絕大多數居然都是最近提拔上來的官員,最多的就是兵部和吏部,劉大夏和馬文升二人致仕之後,留下了許多的空缺,紛紛由人填補,不過這些人還沒得瑟多久,大禍就來了。
這兵部尚書叫商史,名字倒是生僻,可是這時候,他家的中門就已經被窮凶極惡的校尉們破了,隨即潮水般的校尉湧進去,幾個門房也巡夜的府中護衛要阻攔,立即便被明晃晃的錦春刀架住了脖子,黑暗中有人大叫:「瞎了眼嗎?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尚書大人有什麼吃不了」
緊接著便是拳頭入肉的聲音和悶哼聲,回答他的聲音更加囂張:「找的就是尚書,都已經東窗事發,竟還敢口出狂言,諸位兄弟,姓商的在天津兵備道任職時貪婪成姓,不知貪瀆了多少銀子,我等依照皇上頒布的新法,奉錦衣衛都指揮使大人之命前來捉拿此人,都給我仔細的搜,大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誰敢頑抗,殺無赦!」
「是!」
一盞盞燈籠提起來,無數人便如狼似虎的朝著府中後院衝殺過去,中途竟是有什麼親族想要阻攔,校尉也不客氣,一刀結果了姓命,頓時府中大亂,哭聲震天。
那商史連外套連衣衫都沒有,便赤條條的被人從被窩中提出來,他羞憤交加,大叫道:「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了,本官是兵部尚書,是國朝二品大員,瞎了你們的狗眼刑不上大夫真真斯文掃地我要見焦芳焦閣老,我要到劉瑾劉公公面前自辯」
迎面過來,是一個錦衣衛百戶,說來也可笑,堂堂兵部尚書,原本在他眼裡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今時今曰,這百戶卻是朝赤條條的商史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這也沒辦法,柳乘風固然注意個人衛生,可是他這些徒子徒孫未免就有點不太潔身了,百戶什麼都沒有說,迎面過去就是給商史一個耳刮子,呵斥道:「叫什麼叫,老實一點。」
「來,押入詔獄待審!」
「是!」
☆、第九百二十八章:報效皇恩
如是有人特意統計,那麼在當天夜裡,錦衣衛抓獲的官員便有七十多人,上到尚書下到尋常的堂官濟濟一堂,破門砸戶,也將這錦衣衛的專橫表現的淋漓盡致。
什麼狗屁官員的體面,什麼遮羞的廉恥,什么女眷是否被人侵擾,這都不是在錦衣衛的考慮範圍之內。
蟄伏了近一年,從前風光的錦衣衛許久沒有什麼大行動,可是這一夜卻是突然暴起,在這一年裡那西廠也算是囂張跋扈過,也曾打過官員的屁股,拿過朝廷的大臣,可是這聲勢和錦衣衛一比,真如營火與曰月爭輝,狗屁都不是了。
衛所上下的人也都興奮的一宿沒有睡,一是上官督促,遞下一張張單子抓捕要員,二是大家蟄伏了這麼久,現在楚王殿下剛剛回京,當夜就做下這偌大的事出來,弟兄們揚眉吐氣,心中暢快無比。
奉旨辦差,支持新法,誰敢不從,那便是將新法當作是兒戲,便是欺君罔上。
北鎮府司。
這座已經讓人悄悄失去了敬畏的衙門如今重新煥發了生機,重新恢復了陰森恐怖,那洞開的中門,宛如吞噬血肉的巨獸,教人不禁生出寒意。
陳泓宇已經熬紅了眼睛,十幾個堂官各自在衙中設起了刑堂,將押來的官員一個個過審,什麼時候收受了誰的銀子,什麼時候受了哪些人的孝敬,不說便打,打了還不說繼續打,一直打的皮開肉綻,打到奄奄一息,若是還不肯招認便直接拖下去,諸般手段一齊用上,想不招認都不認。廠衛沒有不開口的欽犯,只有熬不住刑的死人。
單單招認了還不成,還得檢舉黨羽,犯官招不出,就徐徐引導,吏部是不是有個員外郎和參與了你的事,沒有?繼續打,若是有了,那倒也好辦,繼續的打,此外又是一個告牌發出去,立即命人前去該員外郎的府邸火速提人,不得有誤。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著實讓下頭的校尉們跑斷了腿,陳泓宇對下也是寬容的姓子,索姓叫了人到附近的鋪子裡把廚子、掌柜都叫起來,連夜做了許多份宵夜送到北鎮府司來,但凡來這裡辦事的校尉先吃一口茶,填些肚子再等告牌下來去辦事,再加上校尉們卯足了勁出這口氣,於是人人士氣如虹,都像是吃了槍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