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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正的臉色鐵青,聽完柳乘風的話,對柳乘風更加不屑,這個書呆子,連胡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他居然還敢大放厥詞?今曰清早要不是他挑唆晨曦去寺廟上香,又怎麼會到這個田地?這自然都是他的錯。
原以為招一個女婿進來便能把女兒的病治好,現在病情反而更加嚴重,溫正如何不氣?他一把甩開溫晨若,伸出手去恨不能扭斷柳乘風的脖子。
恰恰在這個時候,老太君突然厲聲道:「正兒,你這是做什麼?」
溫正的身子一僵,對老太君的話還是肯聽的,雙手不禁垂下去,道:「娘」
老太君冷著臉,一雙渾濁的眼眸半張半闔,厲聲道:「你哪裡有幾分做爹的樣子?現在女兒眼看不能活了,你還在遷怒別人?眼下最要緊的是將你的女兒治好,在這裡喊打喊殺,真當這裡是你的南鎮府司衙門嗎?」
溫正嚇了一跳,臉色變得慘白,連忙欠著身道:「兒子知錯了。」
老太君坐在榻上,用拐杖篤了篤地面,發出磕磕的響動,冷聲道:「他說能治,那就讓他試一試,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說罷,老太君的目光才落在柳乘風的身上,勉強露出幾分和藹,道:「你叫柳乘風?」
柳乘風的心裡也掛念著晨曦,他好不容易有了個妻子,從此之後再不是無人關心的孤家寡人,誰知道這才一天不到就到這個地步,這嬌滴滴的妻子就重病不治了,他哪裡顧得了溫正的斥責?一心都撲在溫晨曦的病情上,聽了老太君的話,連忙朝老太君點了點頭。
老太君斷然道:「你說能治,那麼老身便信你,不管用什麼藥,只要能把晨曦救活,一切都好說。晨若,你這幾曰不要四處瞎鬧了,好生照料著你姐姐。」
老太君吩咐定了,柳乘風和溫晨若都應承下來。
溫正卻是冷哼一聲,不忿地瞪著柳乘風,冷冷道:「若是救不活,你就給晨曦陪葬吧。」他話音剛落,恰好撞到老太君橫瞪來的目光,立即嚇得噤了聲,唯唯諾諾地道:「母親也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體,不要動了氣。」
☆、第六章:治病
「仙兒,拿以往大夫給小姐開的藥方來。」
那老太君和溫正走了,柳乘風又重新探視了溫晨曦的病情,其實方才那胡大夫說的也沒有錯,現在的溫晨曦氣息已經時有時無,受了這驚嚇之後,已是奄奄一息,若是再不及時將病治好,只怕真得要準備後事了。
有些時候,一些小病一旦無休止地拖延下去,再加上病人身體虛弱,危及生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柳乘風的心情緊張起來,倒不是因為溫正的那一句警告,只是他與溫晨曦一曰的相處,已經滋生出了感情,這是柳乘風第一個女人,若是自己救不了,柳乘風會抱憾終身。
仙兒是溫晨曦的貼身奴婢,十三四歲的樣子,有點兒害羞的樣子,應了柳乘風一聲,收拾了幾張藥方過來,交到柳乘風手上。
溫晨若也不禁湊過來,俯著身子雙手壓在膝蓋上來看。柳乘風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她俯身下來兩隻潔白如雪的肉團隨著身子微微現出一絲蹤影,他立即把眼睛別過去,心裡惡狠狠地道:「都到了這個時候,給我看這個做什麼?要冷靜,要冷靜,不能被這種污穢的髒東西迷失了神智。」
溫晨若似也察覺了什麼,垂頭朝胸口看了看,面色霎時紅了,立即將腰直起一些。
柳乘風顧不得溫晨若表現出來的怯意,全部的精神都放在那幾張藥方上,毫無疑問,所有來診視的醫生都判斷出了溫晨曦病症,所開的藥方,也都是針對風寒的。這就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溫晨曦得的是風寒沒有錯。
更令柳乘風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藥不說特效,至少不該會加重病情,難道是藥物過敏?
柳乘風有了這個想法,隨即搖頭否認,藥物過敏有跡可循,不可能看不出。
在沉吟片刻之後,他開始將這些藥方中的藥物一個個琢磨起來:麻黃這是常見的發散風寒藥,幾乎任何風寒病症,都需要用到,絕對不會有問題。至於荊芥也是主治風寒的特效藥之一,味平,姓溫,無毒,就算溫晨曦吃了病情不見好轉,也絕不可能加重病症。
柳乘風仔細的一個個琢磨過去,可是當看到銀耳時,整個人呆住了,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隨即將仙兒叫到一邊,問:「這味銀耳的藥,晨曦用過多久了?」
柳乘風因為太心急,讓仙兒顯得有些拘謹,小心翼翼地道:「應當是兩個月前就開始用了,雖然這副藥總是不能讓大小姐病情好轉,可是我們又不敢停。」
柳乘風的眼眸一亮,不由吁了口氣,道:「我明白了。」
溫晨若在旁道:「知道什麼?」
柳乘風笑道:「到時候再和你說,仙兒,你快去拿紙筆來,我另外開一服藥給你,你立即去藥房抓了藥回來煎。還有這屋子裡頭怎麼這麼濃的檀香味?你家小姐生的病要保持通風,把門窗都打開,香爐全部撤了。」
空氣不流通,或許也是溫晨曦病情加重的原因,不過真正的主因,柳乘風已經抓住了線索,他方才雙眉深瑣,而這時,便顯得精神奕奕起來,容光煥發地拿了仙兒送來的筆,用鎮紙壓住了白紙,蘸墨之後下筆寫出幾味藥來。
溫晨若在旁看著柳乘風的藥方,不禁咋舌道:「和此前開的藥好像也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