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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咬咬牙道:「這也未必,或許是他懷著畏罪之心,他是反賊首領,一旦落到了官軍手裡定會生不如死,反不如死了乾淨。」
柳乘風哂然一笑,瞥了高強一眼,道:「你呀你,就知道惡意揣測別人的心思,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出去,這個人也要照顧周全,尋個偏僻一些的宅院,暫時軟禁起來吧,孤王若是有閒,自然會擺平這件事。」
高強急了,道:「這件事朝廷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事情傳出去」
「傳出去就傳出去」柳乘風冷冷地道:「傳出去又如何?孤王不怕。」
柳乘風撇撇嘴,道:「罷了,銀殿那邊也已經等急了,這件事你去辦吧,孤王先走。」
高強硬著頭皮,道:「是。」
銀殿已是修繕一新,藩國慶賀的使節和楚國的大臣們分班而立,柳乘風到達之後,眾人一道口呼千戶,緊接著,朝廷欽差拿出了旨意開始宣讀,一份是冊立柳乘風的詔書,一份是朝廷頒發的金冊、金印。
柳乘風拜受之後踱步上了銀殿,緊接著便是各藩國的使節遞交了國書,柳乘風一一做了回應,這一場儀式很是複雜,不過好在早有人安排,柳乘風要做的無非就是按部就班而已,因此事情進行得很是順利。
一場登基典禮下來,所有人都已是疲倦不堪,柳乘風命人設宴款待,而自己則是閃身回到了書房。
高強又是進來稟告,道:「殿下,一切都已經安置妥當了。」
喜慶過後,讓柳乘風有些疲倦,他靠在椅上,點頭道:「好生照料著,至於如何處置,孤王再想一想,是了,那些佛朗機人如何了?」
高強道:「所有的使節已經全部拿獲,不過楚國境內的一些佛朗機商賈此時驚疑不定」
柳乘風道:「讓他們驚疑去吧,接下來孤王還要給他們一個更大的驚喜呢。」
柳乘風打起了精神,道:「使節們已經遞交了國書,咱們楚國的國書也已經遞了去,接下來,孤王只怕夠忙活的了,也不知那些人會鬧出什麼事來,迎賓館那邊再加派些人手去,隨時觀測他們的舉動。」
柳乘風的猜測其實並沒有錯,今曰互換了國書回來,迎賓館已經鬧成了一鍋粥,各藩國進獻的國書倒沒什麼,都是些虛禮套話,可是楚國回的國書卻又不同,裡頭的言辭未免有些傲慢。
其實這倒也沒什麼,楚國代表大明朝鎮守南洋,言辭不客氣些只能算是無禮,可是不少人都忍不住有些心中忐忑,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典禮只是個過場,大家眼巴巴的過來,其實是要與楚國商討未來各國合作的事宜。
甚至有些藩國見大明的影響漸漸被楚國頂替,更是希望這一次能從中撈取到好處。
比如各租地管轄權的問題,雖說土地是租給了漢人,可是這些原本一文不值的土地在經過經營之後已經頗為富庶,尤其是一些港口,現在有大量的船隻出入,而漢人在這裡徵收船隻的停泊、入關稅費,早就大賺了一筆,許多藩國私下裡認為管理權可以交給漢人,可是這徵稅權卻非要自己分一杯羹不可。
除了租地的問題,還有就是各國海貿的問題,現在誰都知道海貿能掙銀子,因此一些藩國也曾組織過船隊,只不過飽受聚寶商行打壓,結果只有貼銀子的份,現在既然聚寶商行已經剝除掉了武裝,而這武裝變成了楚國的水師,各國的心思不免是希望楚國水師不得干涉大家下海經商。
當然,許多藩國真正在意的是貸款的問題,這些年南洋戰亂四起,再加上火器高昂,聚寶錢莊對各國的貸款申請審批都極為寬厚,只要對方想要銀子,錢莊都會如此貸出,這南洋諸國或多或少的都欠了聚寶錢莊大量的銀錢,現在這些貸款已經轉到了楚國的名下,而且聚寶錢莊也開始收緊放貸,這讓那些對貸款早已習以為常的藩國們一下子變得有些不適應起來,大家便是想和楚王談一談這貸款的問題。
原本大家以為,楚王剛剛登基,此時應當是最好說話的時候,只要給足了楚王的面子,各國林林總總的打算或許都能得到滿足,可是這一份很不客氣的國書,卻讓各國藩王和使節的心頭上不免添了幾分陰霾。
☆、第八百九十四章:危機
迎賓館那邊在次曰又接到了消息,聚寶錢莊已經放出了風聲,暫時不再向各藩國許諾任何借貸,這也意味著,從前各藩國寅吃卯糧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
錢莊某些時代和後世的鴉片一樣,照樣是能讓人上癮的,藩國大多窮困,而君王們更是奢求無度,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克制,可是自從有了錢莊,連最後一點克制都化為烏有了,畢竟當權者們沒了顧忌,有一個取之不竭的錢袋子,自然不願意再虧空了自己,再加上各國王室和貴族的聯繫越來越緊密,這相互攀比的心思也愈演愈烈,更不必說早已按捺已久的種族仇恨在推波助瀾之下演化成了戰爭,而在南洋,戰爭已經成為奢侈的代名詞,現在一場戰爭幾乎是十年前同等規模戰爭所產生開銷的三至五倍。
整個南洋各國都難以倖免,許多藩王都是重債纏身,再加上商行運載著大明朝的貨物在四處傾銷,使得各國內部的矛盾也尖銳起來,起義此起彼伏,為了彈壓民變,又不得不大肆舉債。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麼做是飲鴆止渴,不是長久之計,可是眼前都顧不住,誰還願意顧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