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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番話也確實誤導到了本官,本官當時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吳宏的頭上。你很聰明,只是給本官拋了個彩球,卻沒有説三曰之前吳宏也曾去過酒窖的事,因為你知道,本官一旦注意到了吳宏,遲早會查到這上頭去,而一旦查出了這個,就必定會對吳宏加深懷疑,反而是你提出三曰之前吳宏曾去過酒窖讓本官起疑,你誤導本官,便是想將這罪責推到吳宏的頭上,讓吳宏替你頂罪。」

    ☆、第五百五十六章:給你證據

    柳乘風一番話娓娓動聽,同時也是聲色俱厲,每一句話道出來,都讓人恍然大悟,可是下一刻都帶著新的疑問。

    柳乘風慢悠悠的繼續道:「不過你千萬萬算,卻還是出了岔子。原本呢,你是想將那些有毒的酒水下毒之後,標上記號,等到有人來提酒,你便可以親自提酒出來,將那些有毒的酒可以送到皇上那兒去。可是誰知,蕭公公那邊卻是讓吳宏親自來提酒,吳宏自然不知道酒中有沒有毒,卻是陰差陽錯,將不少有毒的酒送到了張皇后那邊,張皇后那邊總共是四壇酒,我已讓人查過,只有兩壇有毒,其餘兩壇卻是無毒,原本按著你的計劃,若是四壇全是毒酒全部放到皇上那邊去,皇上一高興,多飲幾杯定是必死無疑。可是誰曾想,這些酒根本輪不到你提出來,而吳宏卻是送了兩壇去了張皇后那邊,酒中雖然混雜了砒霜,可惜藥力不夠,因此反而沒有讓皇上中毒,便是連張皇后也因為砒霜的劑量不夠,混雜了不少無毒的酒水飲下而撿回了一條命來。」  

    「我之所以想到這件事可能是你下毒,而洗脫掉了吳宏的嫌疑,正是因為這些毒酒。試想一下,吳宏沒若是當真是亂黨,既然有機會將毒酒送到皇上那邊,那麼又為何要送去給張皇后?就算他是想毒殺張皇后,卻又為何只送兩壇毒酒另外兩壇卻是無毒,酒窖里我曾讓人探查過,還有七八壇下過砒霜的毒酒,若是吳宏當真下了毒,又怎麼會不知道哪些酒有毒,哪些沒有毒,造成這麼大的疏漏?」

    柳乘風這一番話,讓那吳宏不由鬆了口氣,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能毒死皇帝,就不可能去毒皇后,對亂黨來説,毒死皇帝才是正經,挑皇后娘娘下手,這是腦殼進水。

    更不必説,就算你要毒死的是皇后,酒窖里有十幾壇的毒酒,卻只提了兩壇毒酒出來,這就證明,吳宏根本不知道哪些是毒酒,哪些沒有下毒,當時的他,不過是恰好奉命來提酒,誤打誤撞,不留神的將這些毒酒提到了張皇后的宴席上。

    柳乘風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因此才猜測出下毒之人肯定是另有其人,因此早已將偵查的方向調轉到別人身上。

    什麼人可以隨意在酒窖中,又有動機的呢?

    本來柳乘風想不明白,可是後來卻想明白了。

    他一開始陷入了一個死結,那就是下毒之人為什麼要去毒張皇后,後來才想起,其實對方想毒死的未必是張皇后,而依舊是皇帝。只不過原本的計劃被吳宏的出現打亂了而已,按常理來説,提酒的事本是尚膳監來管理的,若是沒有吳宏的出現,那麼該是誰來提酒呢?  

    問題一下子豁然開朗,毒是早就下好了的,下毒之人原本以為,到了皇后的壽宴上,提酒的差事本來就落在他的頭上,所以他有恃無恐,只等著壽宴開始之後,提出有毒的酒來送去皇上那邊,只是不小心,出了吳宏這個變數而已。內官監少監帶著秉筆太監的條子來提酒,這個太監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忤逆,最後的結果,卻是陰差陽錯,原本給皇帝吃的毒酒,最後卻是給皇后吃了。

    周琛聽了這些話,已是冷汗淋漓,卻還是咬著牙關,道:「柳大人,你説的話,全憑的是自己的猜測,並沒有一丁點的證據,難道只是憑你這一個故事,就可以冤枉了奴婢嗎?」

    「你是要證據嗎?」柳乘風倒是沒有發怒,反而微微一笑,道:「那好,你既然要證據,那麼我便給你證據。實話和你説了吧,你出宮時的行蹤,我已讓人下條子從宮門門縫裡傳遞了出去,讓錦衣衛連夜徹查,你在宮外,曾與人有過接觸,而且去了煙花胡同的文昌閣里密談,雖然不知你們説的是什麼,文昌閣那邊也已經證實,這些與你密談之人,都是從蘇州那邊來的,説的也是蘇州口音,他們行蹤不定,其中有一人臉上有刀疤的,此前就在京師里的一處藥鋪開了幾兩砒霜。」

    柳乘風冷冷的盯著周琛,冷笑道:「京師裡頭,一口氣買下幾兩砒霜的人極為少見,畢竟這東西只需一丁點就足以讓人喪命,尋常人家,買這麼多砒霜做什麼?你以為錦衣衛到各大藥鋪里探查能花費多少功夫?而買砒霜的人,與你那一曰出宮採買時接觸的那些人,根據藥鋪的夥計和文昌閣的小二們的回憶,確實是一夥,也就是説,這些人買了砒霜之後便與你接了頭,這算不算是證據?」  

    柳乘風所説的證據就是人證,其實真要查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只要柳乘風懷疑到他周琛頭上,想要搜集證據卻是易如反掌。

    周琛聽的臉色蒼白,整個人幾乎癱了下去。

    柳乘風嘆了口氣:「其實許多人總以為自己很聰明,卻總是畫蛇添足,你若是當時不裝傻充愣,不做些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事,本官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你頭上,也不會繼而對你進行調查。還有一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當時七八個接觸過酒水的太監,本官都在他們身上聞到了酒味,可是唯獨在你身上,卻是一點兒酒氣也不曾聞到,你一個酒窖的守庫太監,身上竟沒有酒味,這便是你做賊心虛之處,以為除掉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就可以向人證明自己沒有觸碰過酒,可是越是如此,反而讓人覺得你這人心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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