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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眼中如一泓秋水,其實周文斌所說的,倒是沒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楊作和道士們的事,肯定是不會隨意透露,這些東西只能憋在楊作的心裡。
他注視著周文斌,淡淡的道:「那麼,劉吉和你家老爺是什麼關係,你想必知道本官要問的是什麼,本官不想聽你在這兒編故事,你老實回答,若是說錯了一句,那麼咱們就不是在這裡問話了,明白了嗎?」
☆、第四百九十三章:天大的醜聞
聽到劉吉二字,周文斌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磕頭如蒜搗地道:「大大人小人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人」
他帶著哭腔,幾乎不敢再去看柳乘風,只是不斷地磕頭,似乎心都要從嗓子眼冒出來。
額頭上已有斑斑血跡,他便是再蠢,在鄉下待久了,也是知道劉吉是什麼人,莫說是現在已經重新入閣的劉吉,便是致仕的劉吉,他也絕不敢誹謗半句。
柳乘風當然知道他的顧慮,冷冷一笑,道:「你不說是嗎?那我便實話和你說了吧,現在已經查明楊作乃是明教亂黨,他勾結明教之人,挖了一條地道直通紫禁城,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你曾是他的心腹管事,錦衣衛現在要給朝廷一個交代,你當然也明白後果是什麼,該說的就是這些,你自己斟酌吧,是隱瞞著不說,還是現在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周文斌嚇得牙關都打顫了,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楊作是亂黨,那他是楊作的心腹管事,參與還是沒有參與這些事兒他一張嘴哪裡說得清楚?若是不老實把自己該說的都說出來,那等待他的後果將極為嚴重,到時候錦衣衛為了交差,索姓指認他是同謀,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錦衣衛要捏死一個官員或許還有幾分難度,可是要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
他臉色慘白地道:「我我說」
柳乘風換了個坐姿,變得溫和起來,道:「只要願意說,本官也不會和你為難,其實本官也知道,你在楊作身邊也不過是尋個差事,就算你想做亂黨,人家也未必接納你,你如實說出後,錦衣衛這邊會暫時關押你,你可以托自己的親眷賣了這京畿附近的田地,兌了現銀,本官可以保著你到廉州,或去蘇杭那邊。」
他的一番話,雖然不敢確認真假,可是至少讓周文斌安心了不少,他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大人,我家老爺乃是劉吉的門生,也是靠著劉學士才一步步升上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小人是知道的,老爺若是在外頭尋了些奇珍異寶,都會托小人送去劉學士府上,因此劉學士對我家老爺也是信任有加,時常請老爺出入劉府說話。」
柳乘風聽不出什麼異常來,道:「可是後來,似乎劉吉對你家老爺有什麼忌諱了,是嗎?」
周文斌道:「大人說的沒有錯,這事兒這事兒當時哎也是他吃了豬油蒙了心,我家老爺借著出入劉府的變故,居然和劉夫人有了瓜葛,據說當時是被劉學士的次子捉殲在床,這事兒,劉學士沒有聲張,可是當場就把老爺打了一頓,老爺好不容易從劉府中出來,之後總是嘆息,說是禍事要來了,過不了多久當今皇上繼位,他就趕緊緻了仕回原籍去了,在京師里一刻也不敢多待,小人當時不肯隨老爺過去,再加上也怕受到牽連,所以所以」
柳乘風深吸了口氣,這才明白了劉吉為何聽到楊作之後,反應這般激烈。劉吉雖是號稱劉棉花,臉皮厚,可是他的這個臉皮也只是在某種地方厚而已,在這個時代,自己的老婆和人私通,這是很羞恥的事,饒是劉棉花,估計也是忌諱莫深,因此一提到楊作,劉吉十分不願意柳乘風繼續查下去,現在想來,劉吉倒不是害怕柳乘風會查出楊作是什麼亂黨,真正害怕的是繼續查下去,會查出自己的老婆與楊作的關係。
這就好理解了,當時楊作是明教的人,在衙門裡暗挖地道,可之所以地道的工程突然戛然而止,並不是明教高層改變了主意,而是楊作腦子發熱,竟是得罪了劉吉,劉吉遲早是要收拾楊作的,一旦收拾起來,這條地道肯定會被人察覺,所以不得不提前終止了這個計劃。
而楊作也害怕劉吉的報復,因此連忙致仕回鄉,此後過不了多久就死了,連自家的兒子也中毒而死,只是不知毒死他兒子的是明教之人,還是劉吉的指使。
想必劉吉這個時候也是忌諱莫深,直到楊作的事東窗事發,柳乘風尋到他的頭上,他立即神色失常,甚至還有可能就是校尉們押送這周文斌來京的時候,那一批要殺人滅口的刺客就是劉吉派出,他要堵住周文斌的口,不是怕有人查出他是亂黨,真正的目的,是要掩蓋這樁天大的醜聞。
堂堂大學士,自家的夫人竟和別人私通,這種事說出去,定是笑柄。他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了這種譏誚。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掩蓋這件事。
這麼說來,劉吉並不是亂黨,應該和明教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那麼最後一個嫌疑之人,就剩下劉昌了。想到了這裡,柳乘風的心裡頗為沉重,若亂黨是劉吉,他倒是輕鬆一些,可要是劉昌,事情就不好說了。
而柳乘風同時也想到了一個很惡趣味的問題,道:「劉夫人在十幾年前,想必已經老邁不堪,可是楊作卻」
周文斌道:「大人不知,劉學士的原配夫人早已死了,後來續弦娶了位新夫人,而我家老爺頗通談玄之術,經常與新夫人要談一些玄經,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