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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看了劉健、李東陽、劉吉等人一眼,隨即道:「朕若是明白,為何來問你?現在叫你過來,就是想問問,錦衣衛那邊是否有關乎宣府的消息?」
柳乘風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雖然這是一場軍事衝突,可是事情已經不太簡單,因為邊關的奏報語焉不詳,以至於朝廷現在還沒把事情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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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九章:瓦刺內亂
柳乘風想了想,心裡不由慚愧。
各地的奏報確實會匯總到他那兒一份,原本柳乘風只需閱覽這些奏報也就是,看到不明白或者是覺得緊要的,就交代人去再查清楚。
可是柳乘風是個甩手掌柜,這樣的事兒一般都是交給李東棟處理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李東棟一般會撿些重要的奏報給柳乘風過目,可是在柳乘風的記憶里,還真沒有關於宣府的。對李東棟的細膩和眼力,柳乘風是極為信任的,他若是沒有揀出來,那說明宣府那邊確實沒有什麼事兒。
柳乘風搖頭道:「陛下,宣府那邊還真沒有什麼事兒,陛下的意思莫非是以為在宣府那邊有人私通瓦刺,引狼入室?」
見朱佑樘微微頜首,柳乘風心下便瞭然了,隨即挑挑眉,道:「微臣看著不像,若當真是有人私通瓦刺人,這個人能熟知宣府的部署甚至是每曰的口令,想必此人地位不低。這樣的人若是私通瓦刺,瓦刺人自然會將他視若珍寶。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好刀用在刀刃上,只是為了奇襲一個平遠堡,瓦刺人居然完全不顧此人的死活,反而讓朝廷疑心宣府或者是朝廷的兵部這邊出了殲細,這豈不是腦子發昏了?若我是瓦刺人,若當真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定會制定出一個長遠和翔實的作戰計劃」柳乘風目光中掠過一絲冷意,繼續道:「目標至少也該是大同,而絕不可能只是平遠堡。」
柳乘風的這番話與劉健不謀而合,劉吉在旁忍不住道:「這也不盡然,瓦刺人有勇無謀,豈會知曉這麼多厲害?」
柳乘風冷笑道:「有勇無謀嗎?若是只憑勇力,我大明又豈會有土木堡之敗?」
劉吉怒道:「柳乘風,你太放肆了。」
柳乘風確實很放肆,在這種場合居然揭了朱佑樘祖宗的傷疤,土木堡之變一向是朝廷最忌諱的話題,可是柳乘風居然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這不是分明給朱佑樘難堪嗎?
不過柳乘風卻認為,既然是討論瓦刺的問題,像劉吉這樣輕輕一句有勇無謀的評價未免太輕浮了,要想打倒對手,就必須先明白對手的厲害之處,而不是隨意去貶低自己的對手。
土木堡之變暴露最多的固然是大明內部的一些問題,可是與瓦刺人的實力也是分不開,瓦刺人的智慧也在那一戰大放異彩,他們極善於抓住戰機,很容易分析出明軍的優勢和弱勢,有極高的機動能力,善於抓住明軍的弱點,隨即將這個弱點擴大化。
在柳乘風看來,瓦刺人非但不是有勇無謀,反而經過無數次戰爭的淬鍊,其陰狠和狡詐遠遠比邊鎮的明軍更加強上不少,偏偏在內閣之中,居然還能聽到有勇無謀之類的評語,這種話和自欺欺人並無什麼區別。
柳乘風不去理會劉吉的怒斥,正色道:「陛下,這件事不得不慎,方才微臣要說的是,瓦刺人絕不愚蠢,不可能做出這種急功近利之事。可是話說回來,宣府那邊也不可能瞞報消息,要瞞也瞞不住,所以微臣斷定這奏報應當是準確的。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其實消息的準確姓無論是劉健還是李東陽、謝遷,都覺得應當不會出什麼問題,地方上瞞報軍情,這是因為預料朝廷不會輕易的關注,反正天高皇帝遠,欺上瞞下也是常理。可是這事兒不同,死了數千軍民,又是多年以來駭人聽聞的軍事慘敗,朝廷肯定會徹查下去,在這種情況之下,宣府那邊瞞報只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這種話,他們不方便說,宣府的上下官員,有不少出自他們的門生故吏。可是柳乘風不同,柳乘風作為一個『旁觀者』,倒是可以毫不避諱地說出這個問題。
柳乘風繼續道:「若是消息沒有瞞報,而瓦刺那邊又做出這種蠢事,微臣又可斷定兩件事。」
朱佑樘原本在柳乘風提及土木堡時還有些微怒,可是聽到柳乘風繼續分析下去,一下子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內閣大臣們不是看不透,而是當局者迷,各自糾纏著各自的目的,因此有些話不能輕易出口,可是柳乘風就沒什麼避諱了,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反而讓朱佑樘覺得理清了一點兒頭緒。
他正色道:「你繼續說下去。」
柳乘風道:「其一,在大明內部,確實應該有殲細在活動,其實微臣早就有所耳聞這個,至於有沒有我大明的官員為他們收買,現在還不確定,可是微臣以為,這種可能較大,否則單憑一些細作不可能完全摸清我大明的情況。這其二就是瓦刺內部發生了內亂,在瓦刺的汗帳內部有人相互傾軋!」
瓦刺內亂這個推測實在是駭人聽聞,可是順著柳乘風的思路去想,卻也未必沒有可能,當然,這個推測只是在宣府沒有瞞報軍情,同時是瓦刺有足夠的謀略的情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