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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欽差就算是明白這一對噁心父子的心思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能把他綁走不成,這朱祐榕要是鐵了心,跑到朝殿去拉開褲腰帶放水怎麼辦?他反正是不要臉了,可是朝廷畢竟還是要臉。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欽差只能逃之夭夭。
這欽差一走。
德王府就清靜了,年邁的德王唏噓的坐在堂中,用手輕輕捋著頜下的白須,眼裡現出無奈之色。
至於那之前裝瘋賣傻的朱祐榕,則是長出一口氣的樣子,他雖是五旬,身體卻是保養的不錯,此時恢復了正常,竟也有幾分道貌岸然。
「父王,不知朝廷,會不會放過兒臣。」朱祐榕顯出幾分後怕之色,若說在安陸王進京之前,朱祐榕是很羨慕朱佑阮的,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同輩,憑什麼你來攝政我卻繼續窩在這裡做世子。可是等到京師地消息傳來,他才暗暗乍舌,這哪裡是攝政,這分明是殺豬(朱)嘛,誰去了誰倒霉,死一個就算了,還要禍及全家。
等到京師里的耳目聽到朝廷選定了他來接朱佑阮的班,他幾天沒有睡好,他怕呀,誰不怕誰是孫子,不管怎麼說,他好歹現在是藩王的繼承人,家裡妻妾成群,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在這濟南府里,他就是土皇帝,誰都要禮讓,去京師?傻子才去。
德王搖搖頭,道:「想必不會,朝廷也是要臉皮的,就算知道你是裝瘋,多半也不會如何,反正誰來攝政都可以,就是不能讓咱們來攝政,這是送死,不是攝政,榕兒,這些時曰你不要懈怠,該裝的還要裝,埋伏在濟南的那些廠衛定然還會盯著你我父子,眼下是多事之秋啊,自然是謹慎一些的好。」
「還要?」朱祐榕一臉苦瓜像。
德王苦笑,道:「宗室宗室,說是貴不可言,可是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和囚徒並沒有什麼區別,不知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在看著我們,稍有不慎,就是大禍臨頭。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做個樣子就可以,畢竟我們只是表明一下心跡嘛,朝廷剛剛殺了個藩王,現在正在風口浪尖,想必也不會刻意和我們為難,只是欽差一走,我們就露出本來的面目,終究還是不好,得給朝廷一個台階。」
朱祐榕道:「兒臣知道了。父王,接下來朝廷會怎麼樣?」
德王閉上眼睛,露出了苦笑,道:「能怎麼樣?誰知道呢,天要下雨娘要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無論是怎麼樣,也不是你我父子能左右的,君子不立危牆,但願這社稷還能保住吧,保不住那也是運數已盡。」
朱祐榕沉默,他聽了父親的話心裡磣得慌,怎麼大明朝好端端的到了他這裡就出問題了呢,父王倒是好,已經年過七旬,做了數十年的王爺,什麼福都享過了,倒霉的是自己,眼巴巴的等襲爵,等了這麼多年,結果朝廷告訴他,出問題了,這不是坑崽嗎?
朱祐榕猶豫了片刻,道:「宗室之中,總有一些賢人,這個時候會挺身而出吧,難道我大明國姓同宗數以萬計,就沒一個中用的?」
德王很世故的冷笑:「說是這麼說,要是有用,就不是宗室了,你看看那些人,哪個不是飛鷹逗狗,哪個有什麼真本事,讀書的或許有幾個,能作畫的或許也有幾個,其餘的,盡皆是酒囊飯袋,父王活了大半輩子,什麼看不透,同宗之中,唯一還有幾分能耐的就是寧王,寧王現在到哪裡去了?哎朝廷為了防備藩王,對宗室一向多有防範,而宗室們為了免除朝廷的懷疑,所以大多都沉溺酒色,怕的就是木秀於林,這百年過來,再有資質的也變成了庸才,成曰吃喝玩樂睡女人,養出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現在社稷都在太后手裡,太后身後是楚王,他們想如何,也只能如何了。至於那些大臣,嚇破膽的已經嚇破膽,稍稍忠直一些的,多半也已經和朱佑阮一道去了,你等著瞧吧,咱們宗室的笑話還剛剛開始呢,人家請宗室去攝政是假,拿宗室來丟人現眼才是真。」
朱祐榕一臉悲催,只嘆自己生不逢時。
消息傳回京師,實在教人大開眼界,那朱祐榕寧願裝瘋也不肯來,結果內閣那邊兩位大學士都傻了眼,倒是焦芳臉色平靜,看不出端倪,隨即他又入宮覲見太后。
如今楚王近來都是深居簡出,焦芳一下子成了眾目睽睽的人物,焦芳入宮的第一件就是將此事稟告張太后,隨即請求讓崇王朱祐樒入京,崇王也是宗室近親,年紀不大,據說有些胡鬧,張太后現在也有些著急了,殺了一個藩王,天下又無主,若是再不搬出個宗室出來,難免會被人看她是太后干政,要效仿武則天,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得答應。
只是可惜,當欽差抵達崇王封地的時候,一件更讓人目瞪口呆的事發生了,崇王朱祐樒騎馬『不慎』,居然從馬上摔下,一條腿卻是生生摔斷。
既然要養病,自然不肯赴京,結果朝廷已經連續選到了第三個人,怎麼能輕易放過,自然是再三督促,甚至欽差嚴厲的警告,太后很生氣,請崇王殿下火速入京。
顯然這位崇王不太聰明,人家朱祐榕還知道裝傻,人瘋了至少總不能攝政吧,你只是摔斷了腿,斷了腿又沒什麼,大明朝從未不會對殘疾人有歧視的,就你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無路可走 唯有死戰而已
其實真正令人乍舌的還不只是這個。
按說一個藩王,好好的要表明一下態度也就是了,偏偏這位崇王朱祐樒不太聰明,欽差催促的緊,或許也說過幾句重話,言辭上有些犀利,這位崇王有些不太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