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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不知從哪裡弄來個藥方招搖撞騙,竟是讓他蒙對了一次,哼!」有人不客氣地對身邊的同僚道。
這句話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柳乘風的耳朵里,柳乘風停住腳步,不禁看了說話的太醫一眼,隨即微微一笑,道:「先生是在我說我嗎?」
這太醫想不到柳乘風居然會笑嘻嘻地來問他,一時說不出話來,跺跺腳,背著藥箱到另一處地方去了。
柳乘風也懶得理他,在殿外大叫一聲:「微臣柳乘風來了。」
裡頭傳出朱佑樘焦灼的聲音,道:「進來。」
柳乘風進殿,這殿中已是圍了不少人,青絲帷的牙床上已是水泄不通,柳乘風沒看到朱佑樘,走過去撥開幾個嚇得臉色蒼白雙腿打顫的小太監,鑽到人群里去。只看到朱佑樘正握著張皇后的柔荑坐在床沿上,張皇后則是平躺在榻,有個御醫跪在床下給她把著脈。
柳乘風叫了一聲:「皇上叫微臣來」
朱佑樘急匆匆地道:「說這麼多做什麼!你不是也通醫術嗎?快,看看皇后為何到現在還昏厥不醒!」
按常理,急火攻心,若是體質較為孱弱之人一時昏厥,大多數時候也很快就能甦醒。可是現在過了這麼久,又來了這麼多太醫,幾番診斷,居然還沒有甦醒的先兆,這就把所有人嚇壞了,柳乘風注意到,就在這朱佑樘邊上,那個上次見到的朵朵公主,大呼一聲:「是,快來看看,這些庸醫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第一百三十七章:東搞西搞很不好
「我了個去,你這是在坑我呢。」柳乘風聽了那朵朵公主的話,心裡腹誹一番。因為他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不少的御醫恨恨的朝他看過來。
什麼醫德,這是對病人的,可是對競爭對手,哪裡有什麼道德可言,這個校尉,明顯是來砸飯碗的。
公主方才那一句庸醫,幾乎刺傷了所有御醫的自尊心。御醫這碗飯,其實也不是這麼好吃的,畢竟要看病的都是宮裡的貴人,人家說你是庸醫,你能如何?大家對這公主殿下,自然不敢生恨,可是對柳乘風這傢伙,卻都擺出了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
柳乘風壓力很大,不得不湊到榻前去,看了那給張皇后把脈的御醫一眼,道:「老兄,不知張皇后的脈象如何?」
被柳乘風問到的御醫,一副童顏鶴髮的樣子,顯得精神矍鑠,只是那一對兒三角眼,讓人瞧得渾身都不太舒服,這御醫乃是尚藥房尚藥御奉柳溪如,柳溪如見柳乘風來問,卻是冷冷一笑,道:「老夫手拙,還是請柳先生來把脈吧。」
柳溪如對眼前這毛頭小子很是不爽,治病看人,雖然不太時興論資排輩,可是醫術這東西與經驗是分不開的,眼前這小子就是天資再高,又能有幾分本事?再加上他作為尚藥房的掌總,一直負責調理皇上身體,此前也開過不少藥方,可是這皇上作息反覆,進膳時又無常,柳溪如也是無可奈何,結果讓一個不知名的小子三下五除二,把皇上的身體養好了,這還了得,柳溪如就如被人直接一巴掌煽在他的老臉上,既羞又怒,可是偏偏事實擺在他的眼前,他又能如何?
現在朵朵公主又是這般對他呼叫,又說什麼庸醫,讓柳溪如更覺得顏面大失,現在柳乘風居然還想從自己身上探口風,真是休想。
「也罷,張皇后這病倒是頗為疑難,索姓就讓這小子來,到時候出了事,也沒老夫的干係。」這柳溪如頂了柳乘風一句,心裡這般想,便冷冷的退到一邊,為柳乘風騰出位置來。
柳乘風見他分明是刁難,倒也不客氣了,索姓占據了他的位置,手正要搭上張皇后的手腕,可是下一刻,卻是頓住了。不禁訕訕的對朱佑樘道:「微臣摸一摸張皇后的手,皇上不會吃醋吧?」
柳乘風雖然做人很不客氣,可是有些大忌卻是要注意的,就比如這皇后,太監們碰一下沒有事,這些七老八十的御醫碰一碰也不打緊,可是柳乘風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這就是兩說的事了,誰知道這朱佑樘會不會吃醋,到時候藉機收拾自己。
朱佑樘被這小子一問,立即眼睛瞪大了,原本不忌諱的事,現在捅破了窗戶紙,反而不知是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
倒是一邊的朵朵催促道:「你不是拜了我父皇做師父嗎?你現在就是父皇的門生,是小輩,把脈有什麼打緊,不要囉嗦,快點兒治病要緊。」
柳乘風無語,不禁想:「我還是你弟弟的老師,按道理,和你母后也是同輩,我要是和你們朱家算起輩分來,這可就造孽了。」
他想了想,索姓道:「且慢,先讓我看看。」站起來,俯著身上下端詳張皇后的臉色,中醫講究的是王文望聞問切,這都是後世的總結之詞,這望字,就是從病人的膚色和表體特徵來診斷病情,張皇后的臉色並不蒼白,血色紅紫,倒是一點不像是氣血攻心從而導致昏厥的跡象,更像是什麼東西堵住了她的口鼻,另她呼吸困難一樣。
「這倒是奇怪了,難怪現在還沒醒來,莫非不是氣血攻心引起的?」柳乘風心裡琢磨,隨即便問道:「皇后昏厥的時候,當時誰在身邊。」
朵朵公主道:「我在。」
柳乘風便道:「當時張皇后昏厥時,是什麼樣子。」
朵朵公主想了想,道:「我我不記得了。就是這樣」她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嘗試著回憶道:「然後啊呀一聲就軟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