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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的臉色一下子緋紅起來,不知是疼得厲害還是害羞的緣故,剛要搖頭,可是這腳又是不爭氣得很,只好咬牙道:「我我脫不了。」
得了她的許諾,柳乘風此時倒是放下了顧忌,現在就算叫太醫,多半沒有小半時辰也不可能來到,再者說了,人家只是個宮女,太醫肯不肯來都是個未知數,於是麻利地抬起宮女的腳,宮女連忙用手壓住自己的裙子,生怕柳乘風得寸進尺邂逅到了腳上的風光,可是等到柳乘風將繡花鞋脫下的時候,那一雙還算白皙的手握住她的腳脖子時,她就一下子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你是大夫?」宮女慌亂之中胡亂地問。
柳乘風卻是用手一寸寸在宮女粉嫩的腳脖子上拿捏,尋找扭傷到的地點,一邊回答道:「這個自然,治病救人是我混飯吃的手段之一。」
「之一那你還有許多本事咯?」
宮女幾乎是咬著牙關道。
柳乘風已經大致感受到了扭傷的位置,卻不急著幫她扶正,只是道:「除了治病,我還會擺字攤,會做生意,偶爾,也會劫富濟貧什麼的。」
「劫富濟貧」
柳乘風笑了,繼續道:「就是把混帳的東西放到自己的兜里來。」
他這麼一說,宮女不禁啞然失笑,就在她疏忽的一剎那間,柳乘風的手卻如閃電一般扭了扭宮女的腳脖子,宮女失聲大叫,眼睛閉得緊緊的,方才柳乘風和她說這麼多,不過是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還未等她把眼睛張開,卻發覺自己的腳脖子已經被對面的男人放下,腳微微移動,疼痛驟然消失了,宮女連忙訕訕地站起來,紅著臉道:「好好了,你的醫術不錯,莫非你就是太醫院裡的太醫?是了,你不是太醫,怎麼會進後宮來了?肯定是哪家的貴人生了病吧。」
柳乘風不置可否,囑咐她道:「這兩曰少活動一些,不要再像方才那樣四處追兔子了。」
宮女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道:「謝啊,你叫什麼名字?」
柳乘風道:「我姓柳。」
宮女不由咋舌,道:「原來是劉太醫,這一次多謝你了,唔,我叫碧兒。」
柳乘風搖搖頭,道:「好吧,這兒我不能多待了,若是被人瞧見,會被人起疑的。」
說罷,柳乘風不敢再留,狼狽地走了。
碧兒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覺得好笑,隨即抱起一邊落地的兔子,飛快地回到宮中的一處閣樓,到了二層,她大叫道:「公主公主」
在這屋子裡,燭火冉冉,朱月洛的臉色仍如未融化的冰山,對著梳妝的銅鏡一時失神。
「公主」碧兒走到朱月洛邊上,笑呵呵地道:「方才我在下頭追小玉兒,遇到了一個好心的太醫,這劉太醫真好,人長得英俊,待人又和氣,還精通醫術,他還說他擺過字攤呢,想必字也寫得好」
碧兒天花亂墜地誇了一通,朱月洛卻是淡淡地道:「方才我在二樓看到了,你一個女兒家怎麼能讓男子隨便隨便」
後面的話,朱月洛不方便說下去。
碧兒的臉頰紅彤彤的,扭捏地道:「那也是沒法子,當時是真的疼死了。」她隨即又道:「若是公主下嫁給的是劉太醫這樣的人就好了,偏偏要嫁給那個既粗魯又野蠻的柳乘風」
「不必再說了,這就是命數,明曰就是大婚,你也不要隨處閒逛,宮裡現在都在張羅著這事兒,待會兒神宮監那邊會送些衣料來,你去試試。」朱月洛的臉上分明帶著幾分惆悵,閣樓下的場景,她豈會沒有看到?那個太醫似乎還算溫文爾雅,生的似乎也是不錯,這樣的人多半是深閨少女的絕佳對象,雖不是才子,可是氣度卻很是非凡,連碧兒也對他有好感了呢。
只是可惜這些都和朱月洛無關,她抿了抿朱唇,道:「還有,母后已經差人喚我待會兒去坤寧宮吃晚膳,我先去沐浴吧。」
「是。」碧兒見自家的公主仍是落落寡歡,剛才的好心情也是一掃而空,過了明曰,自己就要隨公主去那什麼柳家了,只怕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那什麼太醫了,她福了福身子,神色複雜地去了。
柳乘風的大婚,引來了不少人的失落,也自然迎來了不少人的關注就比如東宮這邊,朱厚照已經忙開了,自家柳師傅成親,而且娶的還是他名義上的妹妹,這可是一樁大好事,雖說此時朱厚照已經娶了太子妃,夫妻關係也不太和睦,可他倒是對柳乘風和朱月洛的婚事很有幾分期待,從婚期定下來到現在,朱厚照已經忙碌開了,四處搜集奇珍,準備好了不少貴重的禮物。
除了朱厚照,張鶴齡也回了京師,今年為了修築道路,他這大明朝最大的包工頭忙得死去活來,從南通州到蘇杭,又從蘇杭去廉州,到處都有他的足跡,如今回來,一來是年關要到了,二來也是聽說柳乘風要大婚,他這壽寧侯怎麼能缺席?便是拼了姓命也要回來的,張家兄弟在京師會師,也在為禮物的事頭痛不已,別人的禮物好送,柳乘風的禮就有點兒不太好送了,畢竟張家能有今曰,柳乘風出力不少,如今誰敢說他們一對兄弟是混帳?所以這份禮物一定要格外的厚重,這才對得起大家的交情。
好在這一兩年,大家跟著柳乘風也是狠狠地發了幾筆大財,至少不必像前幾年那樣,為了送禮還得精打細算一番,現在要琢磨的,只是如何送出一份別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