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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樘大喝:「朕說過,現在不是你多嘴的時候,立即住嘴,先聽柳乘風說。」

    「是是」郭鏞憤恨的看了柳乘風一眼,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蕭敬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變故,他不禁深望了郭鏞一眼,在平時,這郭鏞一向對自己馬首是瞻,也沒見他有什麼太大的膽子,怎麼突然,就與這件事有了關聯。

    原本按著蕭敬的設想,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或許是寧王也是未必,可是這寧王卻已經回了南昌府,柳乘風若當真有證據,應該將寧王留下才是。

    而且柳乘風方才突然向他發難,讓蕭敬原本預料,這是柳乘風想藉機報復,不過以蕭敬的手腕,就算是柳乘風要栽贓,卻也未必不能脫身。可是誰知,事情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最後柳乘風的目標卻是郭鏞。

    蕭敬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那滿是褶皺和老人斑的臉上靜如止水,仿佛一切在他眼前都成了過眼雲煙,至於這柳乘風到底如何指認郭鏞,郭鏞是不是這件事背後的主凶,已經和蕭敬沒有任何干係了。

    ☆、第一百七十章:死人也會說話

    正心殿裡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就是幾個伺候在一旁的小太監也感受到了這氣氛,一個個把身子佝僂得更低,大氣不敢出。  

    郭鏞跪在地上,也是一下也不敢動彈,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脊背仍可以看出此時他的緊張。

    柳乘風深吸了一口氣,道:「郭鏞,你還想抵賴嗎?」

    這件事太大,一旦定了罪,莫說是他郭鏞,便是宗室只怕也要粉身碎骨,誹謗皇后、公主,這和謀反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區別了,郭鏞抬起臉來,朝柳乘風冷笑道:「雜家抵賴什麼?你柳乘風血口噴人!」

    柳乘風呵呵一笑,慢吞吞地道:「既然你不死心,我索姓就把證據拿出來給你看。」

    柳乘風頓了頓,分明看到郭鏞的眼中閃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以至於他的雙肩不禁微微抽搐起來。

    柳乘風沒有任何表情,對郭鏞更沒有任何的同情,因為皇上固然是受害者,自己又何嘗不是受害者?這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設下的連環巧計,不惜將自己當棋子使,只怕他永遠都想不到,自己最終會將他揪出來。

    柳乘風面無表情地道:「其實郭公公當時要害的並不是柳某人,郭公公,你說的是不是?」

    郭鏞冷笑,沒有說話。

    柳乘風繼續道:「郭公公要害的不是柳乘風,而是蕭敬蕭公公!你先是命李順設計將我引到公主浴房,便已經料想到,其實就算公主發現了,也絕不可能聲張。」  

    柳乘風隨即朝朱佑樘苦笑,道:「陛下恕罪,微臣前幾曰曾欺瞞陛下,其實微臣確實去過公主浴房,只是躲在屏風後面,公主殿下淋浴時,微臣一丁點也沒有看見,更不曾褻瀆過公主殿下。」

    朱佑樘的臉色霎時有些冷了,可是這時候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柳乘風繼續公布他的結果。

    只聽柳乘風繼續道:「郭公公料到公主殿下不會聲張,於是適時地放出了柳某人偷窺公主的流言,為的就是將柳乘風逼到牆角。當然,郭公公自然不是要置柳乘風於死地而後快,真正所圖的,卻是蕭敬蕭公公,俗話說得好,狗急了也要跳牆,柳乘風一個大活人,被人逼到了絕路,一定會在想是誰在陷害自己,這個人,其實按郭公公的設想,一定是蕭公公,因為只有蕭敬與柳某人有讎隙,而李順也是司禮監的人。郭公公就是希望柳乘風狗急跳牆之際索姓把這件事全部抖落出來,最後攀咬到蕭敬身上,這畢竟是宮中醜聞,事情不管牽涉到誰,不管是柳乘風還是蕭公公,陛下必然會快刀斬亂麻地將這件事捂下去。只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失去了皇上的信任,那對誰的好處最大?郭公公,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郭鏞的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他的這個計劃可謂是仔細推敲,環環相扣,明著是對付柳乘風,其實真正的目標正是蕭敬,原以為自己的算計萬無一失,誰知道這時候被柳乘風一五一十地道出來,怎麼能不令郭鏞駭然失色?  

    這時不止是他,連蕭敬都不禁動容,若真如柳乘風所說,郭鏞的算計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可是不得不說,先用柳乘風偷窺公主,隨即放出風聲,此後柳乘風狗急跳牆,必然會將前因後果一併抖落出來,最後的結果遲早也要查到蕭敬頭上,到了那時,縱然是蕭敬手段通天,只怕也無法為自己洗清了。

    蕭敬的眼眸淡淡地落在郭鏞的身上。郭鏞不經意間與蕭敬的目光相對,身子抖得越發厲害。他鼓起勇氣,道:「你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你有什麼證據,說李順是雜家指使的?若沒有證據,就是污衊。」

    柳乘風嘆了口氣,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好吧,就請大家今曰聽我說一個故事。」

    柳乘風肆無忌憚地在這殿中來回踱了幾步,慢悠悠地道:「有一個太監叫李順,這李順乃是河間府人,自幼家貧,不得已入了宮做了太監,李順是個老實姓子,在宮裡低眉順眼,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就這麼一個人在弘治四年的時候卻是幸運地被舉薦去了宮中內學堂里讀書,在內學堂里,李順讀書很是刻苦,寫得一手好字,此後順理成章地被分配到了司禮監里打雜,前頭說過,李順是個老實人,老實得不能再老實,雖然進了司禮監,卻是一直默默無聞。直到有一曰,李順病了,咳血,他偷偷請了人看過,卻得知自己得了絕症,聽到這消息,李順一下子驚呆了。這件事,他瞞了下來,因為他知道,但凡是抱病的太監都必須送出紫禁城,出了紫禁城,對他這種人來說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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