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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健默默點頭。
這倒是沒有錯,大明朝沒興趣要安南這點地,因為這些土地而導致各國以為大明朝侵吞藩國土地未免也太不值當,所以一直以來,雖然廉州府一直都在擴張,可是朝廷對廉州府一直都是採取無視的態度,也就是說,你侵吞了人家一個縣,朝廷只當作不知道,既不將它納入版圖,也不設立任何衙門,全當作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這事兒你柳乘風要管就管,反正朝廷是不管的。
李東陽笑道:「劉公想想看,現在柳乘風雖然封地是在廉州,可是按理來說,其實他的疆土已經並非我大明的版圖了,按理說,他是個外藩的國主,和安南王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缺少朝廷的承認而已。當然,柳乘風另一個身份也是我大明朝的臣子,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柳乘風有兩重身份,他既是藩也是臣,若他只是個外姓的臣子,按照我大明朝的規矩,自然不能封王,可要是外藩的藩主,既是藩主,即為國主,只要朝廷承認,頒發金冊,敕封為王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這一番解釋似乎很複雜,可是真要運作起來其實也很簡單,那便是抓住柳乘風在大明之外有疆土這一點把事情弄大,如此,再推波助瀾一番,那麼也就名正言順了。
劉健茅塞頓開,不由呵呵笑道:「若是外藩的藩王,倒也不錯,他柳乘風反正在廉州胡攪,朝廷也沒興致去管,讓他做個外藩的國主,往後他在廉州如何滋事,咱們也可省心這其二嘛,既是外藩國主,除了每年朝賀之外,其餘的時候他也不能入京,這個辦法好,那麼,就讓他去做個安南王吧。只是這件事,又該如何起頭?總要先有個名目才行。」
李東陽笑道:「其實這個也簡單,得一步步的來,這起先嘛,自然是先把這個勢造起來,比如說廉州非我大明疆土的事,必須要讓天下人知道,這年頭報紙使消息劉通變快,何不如利用報紙,介紹一番這廉州的概況,就說柳乘風封地雖為廉州,可其藩地卻遍布安南,名不正言不順」
劉健也明白了李東陽的意思,笑道:「這個消息傳出來,學而報定會為柳乘風辯解,想必會說,這是安南國贈送的土地,並無不妥。」
李東陽點頭,接著劉健的話道:「而後咱們再給它們一個台階下,就說固然是安南贈送,可並非是贈送朝廷,所以仍舊不是我大明的疆土,既非大明疆土,現在又非安南國所有,那麼」
劉健聽罷,不禁呵呵笑了起來,道:「那麼這個時候,若是有人上書,要給柳乘風一個名分,只要皇上心念一動,到時這廉州說不定便成了越國亦或是滇國,而這柳乘風自然也就是越王或是滇王了,如此一來,他與安南王的地位便沒有什麼區別,自然也就沒有繼續留駐京師的道理,固然他和皇上和太子關係匪淺,又是皇親國戚,也非要就藩不可,只要離了京師,將來就算太子登基,只怕也左右不了太子殿下了。」
李東陽頜首點頭:「劉公高論。」
劉健壓壓手:「老夫有什麼高論,這主意都是你想出來的,說實在的,咱們和柳乘風現在劍拔弩張,卻是慫恿著去給柳乘風頭上頂個王冠,老夫這心裡頭很不好受,可是話又說回來,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太子殿下,眼下也只能這麼做了,賓之,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置,那些報館,你尋幾個可靠的先把消息散布出去,一步步的來。」
李東陽正色道:「劉公放心,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
李東陽此時的心情也算不錯,其實劉健和柳乘風已經反目成仇,可是他李東陽卻沒有,畢竟他的族弟還在柳乘風那邊,雖說大家各為其主,可是能避免衝突還是避免衝突的好,現在好了,這件事只要能做成,他柳乘風自然去做他的土皇帝,而內閣照舊還是內閣,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至於自己的族弟,現在深得柳乘風信任,只怕也免不了要去廉州做柳乘風的左膀右臂,成為藩王的左膀右臂,這個結局似乎也不算太壞。
☆、第八百三十七章:風口浪尖
京師裡頭,有不少報紙突然將話題轉到了廉州,其實報紙到了現在早已成了傳聲筒和工具,除了那些毫無影響的小報,幾乎每份報紙的背後,都有實權人物。
而這些報紙突然挑起了廉州的話題,於是一時之間,各大報紙紛紛跟進,展開討論。
突然出了這麼一件事,自然引起一些人的警惕,在北鎮府司這邊,學而報的總編被請了過來,現在京師裡頭,對廉州尚未進行大規模報導的也只有學而報了,可是現在這廉州漸漸成為熱議的話題,就算學而報能耐住姓子,遲早也得追隨到這個潮流中去,不過擺在這總編面前的,是如何進行報導的問題。
事實上,這件事貓膩太大了,廉州雖然也曾是熱議的話題,可是現在報紙的風向並非是廉州的富饒和它的人口增加,而是廉州的土地擴張,現在廉國公並沒有在京師,所以這件事引起了李東棟的警惕,李東棟覺得這件事絕對有貓膩。
總編彭文落座,喝了一口茶之後便朝李東棟笑道:「事情太蹊蹺了,而且這幾份報紙一開始也還算安份,一向都是蕭規曹隨,別人報導什麼它們就跟進什麼,可是這一次突然把風向轉到廉州,李先生,說句不太好聽的話,這背後肯定有人搗鬼,學而報這邊覺得蹊蹺,所以才來問問李先生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