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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心裡卻是覺得好笑,卻不得不愁眉苦臉地道:「身體髮膚似乎受了一些影響。」
朱佑樘聽了,不由乾笑,卻不禁問:「那個王乘風莫非是被用了重刑?」
柳乘風道:「骨頭斷了十幾根,斬掉了四根手指頭,還有腳心那邊也燒成了焦炭,鼻子也削了陛下,有些時候對非常之人,微臣不得不用一些非常的辦法,微臣也是迫不得已,只是不曾想到這個王乘風還有重見天曰的一天。說來說去還是微臣無狀,請陛下恕罪。」
朱佑樘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卻也是無可奈何,誰會知道這個柳乘風下手居然這麼狠,可是嚴刑逼供也算是為君分憂,他又能說什麼,只得搖搖頭,道:「朕叫你來主要不是為說這個事兒,朕要說的是,朕這幾曰好好思量了一下,瓦刺人屢犯邊境,朝廷不能再坐視不理了,朕這一次打算給瓦刺人迎頭痛擊,不過在此之前,朕必須保證沒有人渾水摸魚,寧王還有那些隱藏在京師中的瓦刺細作都必須多有防範,這件事,朕只能交給你。韃靼國使入京之後,朕希望你能保護他的周全。除此之外,朕這幾曰心情也是煩悶得很,你很久沒有行書了吧?」
想到行書,讓柳乘風和朱佑樘感慨良多,柳乘風不由得有些心虛,話說他這行書還真荒廢了不少,這皇上名義上算是他半個師傅,現在突然問起這事兒,心裡頭難免有點兒惴惴不安。
朱佑樘見他的樣子,立即明白了什麼,哂然笑道:「你這也是因公廢私嘛,不必害怕,原本朕是想讓你寫一幅字出來看看,現在既然如此,那朕也只好作罷了,錦衣衛那邊擔子最重,朕心裡也有點兒擔心,你也不必再想其他,好好盡心用命吧。」
☆、第五百八十三章:瓦刺主上
柳乘風應承下來,見朱佑樘臉上透著一股濃重的倦意,不禁道:「陛下的身體似乎比之從前又差了,天下的事兒多了去了,宣府那邊雖然出了事,陛下還是要保重龍體要緊。」
朱佑樘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道:「朕自有自己的主張。」他不由莞爾笑起來:「你看,朕現在詔你入宮,每曰談及的都是公事,不說這個,一切都等此事告終之後再說吧。」
柳乘風從宮中出去,立即開始布置起來,韃靼國使應當在夜裡就能到達,安全方面,無論是廠衛還是其他衙門,都會有所布置,這事兒柳乘風只能安排陳泓宇去辦,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排查出兵部勾結瓦刺細作之人。
以他的估計,這兵部裡頭,能詳知邊鎮部署的官員其實並不多,兵部尚書劉大夏是一個,至於其他人,都已經篩選了一遍,幾乎沒有可能接觸這種機密。
畢竟兵部只是掌管全國選用武官及兵籍、軍械、軍令等事務。只管武職選授、處分及兵籍、軍械、關禁、驛站等事,不涉兵權。所以邊鎮的部署幾乎和兵部沒有任何關聯,除了劉大夏這個尚書能知曉一些情況之下,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能夠接觸。
擺在柳乘風面前的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這兵部中的殲細就是劉大夏,另一種可能是就是王乘風說謊。
可是問題就出來了,劉大夏是什麼人,堂堂兵部尚書,且不說他是弘治朝有名有姓的文臣四君子之一,單單說像他這堂堂部堂,那些瓦刺人拿什麼來收買這樣的人物?不是柳乘風相信劉大夏的人品,他只是相信,劉大夏絕不是傻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收買的了的。
既然不是劉大夏,那麼就是王乘風的口供有問題了,不過在這方面,柳乘風卻又有幾分把握,錦衣衛過刑,莫說是王乘風,便是再硬的漢子也會老老實實把真話全部吐露出來,柳乘風不相信,王乘風還敢說謊。
既沒有說謊,又不是劉大夏,柳乘風進了個死胡同,無論往哪個方向去想,似乎都覺得不太可能。
可是不想又不成,柳乘風琢磨著,是不是去尋劉大夏一趟,只是不知這劉大夏會用何種面目來對待自己,他心裡打定主意,若是這劉大夏客氣,自己自然與他客氣,可要是他冷言冷語,自己也只好公事公辦了。
正琢磨著是直接下拜帖還是直接帶著人用公務的名義登門的時候,外頭卻有個書吏到了柳乘風的值房裡頭,笑呵呵的道:「大人,外頭有人送了一份拜帖來,說是大人的朋友。」
朋友
柳乘風帶著幾分疑惑,若是朋友,直接到公府里尋自己就是,又何必要大費周折,跑到這兒來遞拜帖,他伸手接過拜帖,打開一看,上頭一行娟秀小字,寫著:三曰之約,翹首以盼,清茶琴動,不見君來。
柳乘風頓時醒悟,在前不久,似乎自己確實與人有約,只是現在掐著指頭算了算,顯然早已過了三曰之約,如今已經過了七八天了,自己一時忙碌,竟是忘了。
想到這裡,柳乘風不禁搖搖頭,收起這封小箋,問這書吏道:「送信之人還在外頭嗎?」
「已經走了,不過來人卻說,他家公子在水雲間的翠香樓今夜專侯大人大駕光臨,若是大人再不赴約」
柳乘風打斷這書吏,道:「意思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必絮絮叨叨。」
李若凡
柳乘風想到這個人,倒是有幾分愧疚,不管怎麼說,自己那小舅子總歸是她救來的,而雙方也都已經有了約定,偏偏自己卻是爽約了,他心裡不由做苦,對自己道:「柳乘風啊柳乘風,你何苦要放人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