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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班的校尉給他端來了一碗銀耳蓮子湯,這是消熱祛暑的飲品,平時柳乘風是不吃得,不過今曰卻特意叫人去街面上買一碗來,最近火氣太大,須消消火才好。
柳乘風放下手頭的公事,端著蓮子湯用調羹吃了幾口,那邊李東棟就來了。
李東棟顯得有些興奮,向柳乘風作揖,隨即道:「公爺,有眉目了。」
「眉目?」柳乘風放下了湯勺子,抬眼看了李東棟起來,道:「什麼眉目?」
李東棟興致勃勃的道:「自然是趙川那邊的眉目。」
趙川便是那個受寧王脅迫的錦衣衛千戶,自從入了宮到了現在也將近有半個月了,這邊暫時沒有什麼眉目,大家都在瞎忙,倒不是柳乘風不重視這件事,只是千頭萬緒都沒有理清,怎麼查也難有結果,他眼下的辦法只有守株待兔,想不到這兔子還當真送上門來。
柳乘風顯得有幾分驚喜,他清楚的知道,東廠那邊應當也有人揭發了這個人,現在東廠卯足了勁頭要和自己爭這蟒袍,肯定也在守株待兔,柳乘風原本還擔心那人會先去那檔頭的府上,到時候讓東廠占了先機,想不到自己的運氣似乎不錯,那人最先落到了自己的手裡。
他抖擻精神,隨即對李東棟道:「人已經拿到了嗎?」
李東棟道:「問題就出在這裡,人是來了,聯絡的暗號也有,不過卻不是那個聯絡之人。」
柳乘風皺眉:「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東棟道:「說是此前那個聯絡人姓劉,是寧王幕僚劉養正的族弟,不過這些時曰在九江替寧王辦事,所以不能前來,又因為廠衛這邊突然有了異動,寧王也是心急如焚,所以連忙讓人安排了一下,先是聯絡了那人,想讓他入京,結果卻是時間倉促,最後只得另外委派這個人來。此人奉寧王之命,就是想知道咱們衛所這邊為何舉止異常,寧王尤其關注咱們錦衣衛,認為咱們錦衣衛是心腹大患,所以這個人到達京師之後便直奔那趙川的府邸,這趙川畢竟是錦衣衛千戶,錦衣衛裡頭出了什麼事他應當知情,那人到了之後,亮出了身份,咱們埋伏的人便傾巢而出,將這人拿了,這人試圖自盡,好在咱們的弟兄眼明手快,將他攔住。」
柳乘風冷笑道:「這個人倒是硬氣,居然還知道自盡。」
李東棟微笑著攤手,道:「他自己犯了什麼罪心裡清楚,勾結寧王、圖謀不軌,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進了咱們詔獄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所以倒不如死了乾淨。」
柳乘風心情大好,也不禁露出笑來,道:「且不說這個,把人提來審一審吧,我倒是想看看,此人到底在寧王那邊是什麼身份,需仔細查個清楚,最重要的是,是從他口裡把那持著花名冊的人揪出來。」
李東棟點點頭,匆匆去了,過不多時,幾個校尉便押著一個讀書人進來,此人綸巾儒衫,面目清秀,不過這清秀的面目終究還是破了,在他的額頭上顯然有一塊傷口,傷口紅腫,看上去頗為駭人。
柳乘風一看便知道,這個人應當曾用頭撞過硬物,想必是如那李東棟所說,他眼見錦衣衛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情急之下只得求死。
這書生被後頭的校尉狠狠的一腳踹住了小腿,整個人便踉蹌一下跪跌在地,想必是因為害怕的緣故,他的眼睛不敢去看柳乘風,哪裡及得上江炳的硬氣,以至於他的手瑟瑟作抖,顯然在柳乘風面前,這個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潰。
柳乘風威嚴的看著書生,淡淡道:「叫什麼名字?」
這書生咽了咽塗抹,顯然有些猶豫,最後咬咬牙,道:「學生薑濤。」
「也姓江,莫非那江炳還是你的親戚?」柳乘風不由笑了起來,與身邊的李東棟相互對視一眼。
姜濤忙道:「學生是王女姜。」
柳乘風也就不再多問,繼續道:「你是哪裡人士?」
姜濤知無不言:「南京人士。」
「可是又為何為寧王奔走?」
姜濤一下子犯踟躇了,良久才道:「學生在南京,雖然屢屢未中第,可是頗有些才名,蒙寧王青睞,叫人備了禮物來相請,學生當時沒有生業,自然應允。」
柳乘風不禁笑了,道:「這麼說,你還是清白人家了?倒像是你對寧王的事一點都不知情一樣。」
☆、第七百五十七章:難道是他
姜濤咬著牙關似乎在斟酌用詞,最後臉色慘然的道:「學生只求一死。」
柳乘風不禁覺得好笑,這些個子人不知是不是幼稚,落到了錦衣衛手裡還能喊出只求一死的話,須知在落到了錦衣衛手裡,給你一個痛快都算是無比優待,想死,哪有這麼容易,更何況是姜濤這種人。
柳乘風笑吟吟的看著姜濤,慢悠悠的道:「想死沒這麼簡單,若是能老實答了本官的問題,本官或許給你一個痛快,可要是敢胡說八道」柳乘風歐笑了,道:「本官的話嘛,雖然帶著一點威脅,可是錦衣衛是什麼衙門想必你也清楚,這錦衣衛裡頭的酷刑花樣百出,若是一樣樣用在你身上,保准叫你生不如死,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你若是不答,我便叫人敲碎你一根骨頭,明白了嗎?」
柳乘風喝了口茶,眼看到姜濤已經面如死灰,才慢悠悠的問道:「你在寧王身邊,身居何職。」
姜濤道:「我我是王府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