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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的一席話讓朱勤熄的臉上烏雲密布,憤怒地道:「柳乘風,無論如何,本王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用這種口氣和本王說話?」
柳乘風不禁失笑了,道:「哦?本侯卻是第一次知道王爺和本侯居然還攀親帶故了。就算咱們是有姻親,可是朝廷的法度就是法度,實話和王爺說了,這事兒還非辦成不可,王爺若是不服,便到宗令府去狀告本侯吧。」
朱勤熄不由大怒,可是又無話可說,只得道:「本王乏了,不便待客,你們請回。」
他這是下了逐客令。
朱月洛顯得有些不忍,柳乘風卻是扶起她,道:「殿下,咱們走吧,至於岳母大人的事,自有為夫來辦,保准不會讓人欺到頭上。」
朱月洛頜首點頭,站起來看了朱勤熄一眼,見朱勤熄故意不看她,嘆了口氣,才隨柳乘風一道兒出去。
待柳乘風和朱月洛走了,方才被柳乘風一番話驚嚇的周王妃頓時又變得神氣起來,大叫道:「你看看,你看看,世上還有這樣做女兒的嗎?如今攀了高枝就是這副嘴臉,還拉了這野男人來。來做什麼?在咱們面前示威嗎?」
周王妃見周王還是一言不發,靠到周王的身邊,繼續道:「王爺,你可得說句話才是,那個姓柳的讓咱們去宗令府狀告,那咱們就去,周王府難道還怕了嗎?」
她還要繼續再說,朱勤熄卻是怒氣沖沖地大喝一聲,道:「夠了!」
周王妃頓時啞了火,不可思議地看著朱勤熄,朱勤熄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何曾這般對自己吼過,莫非連這朱勤熄都瘋了?
朱勤熄冷笑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叫什麼叫!事情就壞在你的手裡。你去狀告他,又憑什麼狀告?人家聖眷正隆,又是駙馬的身份,更是占了道理,你這是去自取其辱嗎?現在看來,只怕那婆娘遷葬王陵只是遲早的事了,到時候只要宮裡點個頭,誰也擋不住。」
周王妃不由打了個冷戰,道:「王爺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朱勤熄不由喪氣道:「辦法?能有什麼辦法?難道抗旨不尊?實話和你說了,現在月洛尋了這個柳乘風,將來若是爭儲,只怕想要廢黜掉世子也沒這麼容易了,到時候有柳乘風為世子出頭,他在京師,離朝廷這麼近,咱們的事只怕成不了了。」
周王妃更是目瞪口呆:「那個姓柳的就這麼厲害?」
朱勤熄冷笑道:「靖江王被他逼得家破人亡,連寧王現在也是自身難保,這個人確實不好對付。若是他當真要出面,只怕連本王也無可奈何,而且看他們夫妻相處頗為敦厚,那個柳乘風必定會為世子出頭的。」
周王妃的臉色頓時慘白起來,隨即掩面大哭:「王爺,你可得為咱們的棋兒做主,棋兒這般聰明伶俐,若是將來讓世子襲了爵,以後還有咱們棋兒的立足之地嗎?」
朱勤熄咬咬牙道:「從長再議吧。」
☆、第四百六十三章:大買賣
在外頭轉了一個圈回到侯府,柳乘風和朱月洛都是乏了,朱月洛心情尚未平復,一直都沒有說話。
回到侯府,二人各自沐浴一番,天色已漸漸黯淡,柳乘風去叫了溫晨曦、朱月洛,一起到後院裡吃飯。
一張圓桌,正中坐著柳乘風,兩邊分別是朱月洛和溫晨曦二人,柳乘風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低頭吃著飯,而溫晨曦和朱月洛也都專心致志的咀嚼著飯菜,可是不經意間,似乎總是在打量對方。
終於,溫晨曦還是忍不住,低聲道:「夫君今曰下午去了哪裡,怎麼這麼遲回來?」
朱月洛臉色微微有些不對,故意咳嗽一聲去掩飾。
柳乘風卻是實話實說的道:「去見了周王,和他爭吵了一番,至於那周王妃,真是教人討厭,不過他們既然無情,那也就不必客氣了。」他瞥了朱月洛一眼,道:「找到機會我便挑唆幾個言官去彈劾那周王一番,讓他將你的母妃遷入王陵安葬,月洛也不必擔心。」
其實坐在這飯桌上的三人,都是喪母的,柳乘風更慘,穿越來之後,父母只怕在這個時代還未出生,就好像石頭蹦出來孫猴子一樣,至於溫晨曦,也是幾年前失去了母親,不過她比朱月洛幸運,溫正待她極好,又有老太君在,倒也沒什麼大礙。
不過朱月洛的心情,大家卻是能體會到的,溫晨曦遲疑一下,對朱月洛道:「四年前,我的母親病逝,當時覺得天塌下來一樣,可是後來,漸漸也就釋然,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公主殿下節哀。」
朱月洛咬咬唇,點頭道:「叫我月洛就好,這兒沒有公主,從前做郡主的時候,我就厭煩了,只恨不得生在尋常百姓家。」
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有些尷尬,可是話匣子打開,就有些收不住了,溫晨曦笑道:「尋常的百姓又想生在王侯家,依我看,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你放寬心,方才夫君說的那件事,自然有夫君去辦,我們做女人的,坐享其成的就好了。」
柳乘風連忙道:「我抗議,你們坐享其成就好了,為什麼坐享其成還要說出來,倒像我是冤大頭一樣。」
二女都笑。
朱月洛認真的道:「本來也不想勞煩夫君,只是事關母親的名分,更何況更何況」她沉默良久,終於道:「更何況我還有個弟弟,如今是周王世子,他姓子軟弱,素來不為父王所喜,父王早有趁機廢黜他的心思,我這做姐姐的,如今在京師,可是弟弟卻得在開封受苦,若是不能把這名分定下來,王弟失了世子位,將來還不知要受人多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