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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幾乎沒有進行過艹練,甚至對自己手中火器都帶著恐懼,這樣的神機營,又如何能爆發出什麼威力?可是眼前的學生軍不同,曰夜艹練,從列隊到射擊已經艹練了不下千遍,幾乎每個人,都成了這火網中的一份子,每個人都不是單獨存在,每個人都能熟練的艹作火銃,這樣的神機營,所爆發出來的威力豈是從前可比?
「殺!」
慶格爾泰瘋狂了,還有三十丈,三十丈,只要再往前沖十丈,距離這些南狗們還有二十丈的距離,他相信這些人必會崩潰,這是瓦刺人作戰的常識,幾乎沒有任何的例外,尤其是在對對方神機營的過程中,慶格爾泰清楚的知道,只要再往前沖一衝,就能勝利。
二十五丈瓦刺鐵騎此時心裡已經有些慌了,可是骨子裡的勇悍,仍然促使他們繼續衝刺,只是一撥又一撥的人在隨著火銃的射擊應聲倒下,讓他們的心中升起了幾分陰霾。
「殺」
距離只有二十丈。
令瓦刺人沒有想到的是,又一列學生軍站出來,他們非但沒有潰逃,反而更加振奮。
二十丈,是火銃最佳的射程,這這種射程之下,火銃的威力最強,就算對方穿戴了數重的皮甲,也可以輕易穿透,更何況這些瓦刺人並非是重裝。
「射!」
「砰砰」
數十人倒下,距離越近,那火銃的聲音就越大,戰馬開始惶恐不安,更有不少戰馬被火銃打中,前蹄揚起,甩下了馬上的騎兵,瘋狂的四處亂奔,而戰馬的失控,讓瓦刺人吃盡了苦頭,騎陣徹底混亂起來,有馬兒向前衝刺,有馬兒向側翼亂奔,有馬兒索姓橫在隊列之中,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向前一步。
就如在高速路上,無數飛馳的車輛追尾一樣,一頭馬撞到了另外一頭,整個騎陣,陷入了混亂。
趁著這個機會,又是一陣火銃聲響起,學生軍沒有徹底的崩潰,整個瓦刺騎軍卻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慶格爾泰驚呆了,原本這個時候,應當是這些膽小如鼠的南人們潰逃才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到現在他們仍然紋絲不動?
「沖,衝殺上去」慶格爾泰在混亂中大吼。
可是騎陣已經陷入了無序之中,有人後撤,有人仍舊前沖,相互踐踏,只是距離在二十丈,居然整個衝鋒都不由頓住。
仍有一百人,不得不從側翼朝著鐵凌角方向衝去,他們妄圖越過鐵菱角的區域,從側翼去打擊敵人。
「第五列,拱衛側翼」
一列學生軍迅速從陣中出來,平舉火銃,隔著鐵菱角,看著亡命衝殺而來的鐵騎,在他們沖入菱角陣中的時候,一起噴吐出了火焰。
腳下是菱角,前方是火網,這一百餘人立即崩潰,哀鳴的戰馬發出最後的嘶鳴,騎兵們被戰馬甩下了馬倒在血泊之中,勇敢的人仍然妄圖勒馬前沖,可是座下的戰馬卻無論如何也不肯上前一步,反而是掉頭要逃。
☆、第三百六十二章:大獲全勝
若是慶格爾泰不盲目輕敵,過於相信他的力量。
若是決戰的地點不是瓮城,有騎兵的施展空間,而不必從正面去突破。
若是慶格爾泰知己知彼,能摸准學生軍的戰鬥特點,對症下藥。
以帳前衛的實力對付學生軍,就算不能大獲全勝,也絕不可能一敗塗地。
已經沒有如果了。
銃聲大作,瓦刺鐵騎瞬時混亂,便是他們再如何彪悍,可是坐下的戰馬也已經失去了繼續衝刺的勇氣,慶格爾泰此時已是狼狽到了極點,幾次在陣中呼喝著命人繼續向前,可是他的話此時一丁點兒效用都沒了。
慶格爾泰心裡知道,自己不能敗,這一敗,如何回關外去復命?又如何受得了這樣的侮辱?他咬著牙,大呼一聲:「殺。」
恰在這時,呼嘯的彈子被燒得通紅,朝他的面門砸過來,速度之快,豈是他能躲避?啊呀一聲,彈子擊中面頰,慶格爾泰應聲倒地。
城樓上,幾乎所有人發出呼聲,劉健的臉漲得通紅,方才他眼看瓦刺鐵騎就要殺到學生軍面前,原以為勝敗已分,甚至心中在想,在瓦刺人靠近之前能殺傷這麼多人,這學生軍倒還算可,只是這一次,敗卻是敗了。誰知事情突然逆轉,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瓦刺人進入二十丈的時候,他的鐵騎會一敗塗地。
其實火銃戰法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這二十丈的距離,交戰的雙方都在進行心理的考驗,從前的神機營,一見到騎軍出現在眼帘,下一刻就要衝入陣中,自然膽寒,於是丟盔棄甲四處奔逃,最後是全線崩潰。
可是火銃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也是在這二十丈內,若是神機營能頂住這如洪峰一般的鐵騎,那火銃的威力比三十丈、四十丈時會成倍地增長,再加上一般的戰馬或許可以接受二十丈外的火銃聲,可是一旦進入二十丈的距離,火銃聲的巨響就會令戰馬慌神。
這本就是一次心理的較量,學生軍在這方面多有磨礪,從惡犬到虎豹,讓他們死死記住了教官的教導,誰能頂住,誰就是勝者。
天時地利人和,學生軍處處占盡,雖說到了關外,在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學生軍同樣遇到這樣的鐵騎,或許勝負難以預料,可是在這裡,學生軍完勝!
所有人都愕然了,可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這城樓、城牆上猛地爆發出了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