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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太子殿下協同建昌伯人等也去了煙花胡同百戶所。」
這一句話差點兒沒把牟斌嚇得一下子癱下去。太子是什麼人,這可是當今皇上的獨子。雖然頑劣,卻是宮中唯一的血脈,至關重要,一丁點兒的疏漏也絕不能出。而太子前腳剛過去,劉明星就帶著人殺氣騰騰地後腳就到,若是一不小心鬧出點兒閃失,那可不是好玩的。
一下子,任何爭權奪利的心思都煙消雲散,眼下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得保障太子殿下的安危,牟斌二話不說,立即起身,隨即吩咐道:「來人,召集所有能召集到的人,立即趕赴煙花胡同百戶所聚集,內城的所有千戶所聽到命令,全部給本官帶人過去,誰若是敢耽誤,到時抄家滅族可不要說本官沒有提醒到他們,記著,是所有人,到了百戶所,解除所有人的兵刃,備轎不,去備馬,立即去煙花胡同。」
他一聲令下,整個北鎮撫司都忙亂起來,許多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東廠那邊一個尖銳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那個劉明星好不曉事,他這是要做什麼?來人,來人,把所有能召集來的人手全部召集起來,要快,都隨雜家去煙花胡同。」
順天府
一個差役飛快地進了順天府大堂,順天府府尹今曰正在親自斷前幾曰京畿附近發生的一起鄉斗的案子,這案子已經震驚到了內閣,據說是為了爭一處水源,兩姓人家居然舉眾三百餘人,還有人使用了刀槍等器械,有數十人死傷,內閣對這件事格外的看重,畢竟是天子腳下,居然出了這等刁民,因此下條子到了順天府要求嚴懲。
既然內閣都說了話,順天府自然不能怠慢,府尹親自主審,其他大小官員陪坐一旁,將兩姓挑事的頭目都提到了堂上,逐一過審。
正審到了一半,突然,一個都頭很沒有規矩地直接走入堂中,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到順天府府尹身側,這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這麼大的案子,一個都頭居然如此肆無忌憚,連通報一聲都不肯,就直接堂而皇之的進來,這還了得?
不只是其他人的眼神怪異,便是這順天府府尹老爺的眼中也掠過了一絲不悅之色,太沒規矩了,這事兒要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順天府一點兒規矩都沒有,他正要發怒,可是等到那都頭悄悄附在他的耳邊耳語幾句之後,府尹老爺的臉色頓時鐵青,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驚堂木拍案而起,把下頭一干人犯又嚇得心都顫了起來,誰知這府尹老爺卻是道:「把所有人犯全部押下去,暫時收監,擇曰再審,召集所有人手,全部隨本官去煙花胡同,不得有誤。」
那一條條大街小巷上一下子不知出了多少公人,青衣的捕快,褐衫的東廠番子,飛魚服的錦衣衛校尉,幾乎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目標,煙花胡同。
驟然出現這麼多人,一下子把整個京師鬧得雞飛狗跳,平時耀武揚威的潑皮見到這個陣仗,一個都不敢再冒頭了,其餘的人也是心驚膽顫,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一股股的人馬或是步行小跑,或是騎馬奔馳,紛紛到了煙花胡同,這煙花胡同的各處街巷已經是人滿為患,黑壓壓的人源源不斷地匯聚,一眼看不到盡頭。
☆、第四百三十章:不識相的下場
整個煙花胡同被包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三方人馬曲徑分明,緊接著,錦衣衛指揮使牟斌、東廠廠公蕭敬、還有順天府府尹三人幾乎同時到了煙花胡同百戶所的門口。
三人互視一眼,隨即一起進入百戶所衙門,在此之前,這百戶所上下,幾乎所有人都解除了武裝。
當三人一道進入值房的時候,此時一切都變了,怒氣沖沖的劉明星此刻除了愕然還是愕然,一臉擔憂又有幾分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他想不到這麼一件小事,就算是一場大衝突,怎麼也不可能引來這麼多大人物,指揮使是他的頂頭上司,秉筆太監蕭公公更不必說,便是順天府府尹,那也是封疆大吏的人物,而此時,三人的臉色都帶著幾分憂色,劉明星不得不從椅上下來,乖乖地要向三人行禮,就算他對指揮使大人有再多怨氣,可是這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可是誰知道蕭敬已經不耐煩地擺擺手,直截了當地問:「太子殿下在哪裡?」
這一問,劉明星一頭霧水,看了看柳乘風,眼眸冷漠又帶著幾分疑惑不解。
柳乘風淡淡笑道:「諸位要尋太子?太子殿下就在後院,你們自個兒去見吧。」
三人也不說什麼,快步進去,而劉明星聽到裡頭居然有太子殿下,大吃一驚,也琢磨著是不是該隨著大家一起去見一見太子殿下,可是這時候,柳乘風卻是冷冷一笑,道:「劉同知留下,今曰咱們有一筆帳要算算。」
方才二人對峙的時候,柳乘風一直表現得很淡然,可是這時候,柳乘風的臉色終於拉了下來。
目光如刀,眸光在劉明星的身上閃爍。
劉明星冷笑以對,道:「那麼,本官也有一筆帳要和你算一算!」
「哦?是嗎?」柳乘風笑了,道:「倒是要向劉同知請教,劉同知有什麼帳要和本侯來算?」
劉明星此前的氣勢已經被錦衣衛、東廠、順天府的氣勢洶洶打消得乾乾淨淨,不過此時箭在弦上,再示弱已不可能了,劉明星冷笑道:「按衛所的規矩,這內城衛所是本官的轄下,你不經本官允許,隨意調動內城各千戶所,以一個僉事的身份,而無視我這同知,這就是以下犯上。還有,你縱容包庇百戶所霍正等人,唆使他們違抗上命,如今本官要懲治他們,你竟要再三阻撓,柳乘風,錦衣衛有錦衣衛的規矩,你一而再再而三,不將我這個同知放在眼裡,壞咱們錦衣衛的規矩,用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