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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營之中最容易訓練的就是步兵營,因為其所需火器較少,基本是鴛鴦陣冷兵器陣型變換演練。
騎兵營次之。因為士兵要適應騎戰,故而比步兵營的訓練周期要長。
最難訓練的是炮兵營。
別看其兵種相對單一,但訓練一個合格的炮手需要大量的時間。
為此,朱慈烺不惜把南京城中所有的葡萄牙僱傭炮兵派到了神策軍中充任教官,教習驍果炮兵營的新兵們射炮技術。
……
……
第三十五章 東窗事發
這些時日來,龍江船廠漸漸步入正軌。
自打朱慈烺御駕親臨,與一眾船工許下一通允諾,原本消極懈怠的工匠們紛紛卯足幹勁,投入到兵船造制中去。
龍江船廠是大明最大的船廠,船工的個人技術也都是頂級。
理論上他們能夠造制的戰船包括:戰座船、巡座船、哨船、開浪船、火輪神舟、鷹船、三板巡船、連環舟、子母舟、兩頭船、大福船、蒼船、單撇船、白艚、唬船;能夠造制的運輸船包括:大小黃船、快船、江漢課船、八櫓船、滿篷梢、擺子船、三吳浪船、西安船、清流船、梢篷船、黑樓船、鹽船、烏艚、紅單船等等;一般的海船則有:蟹船、遮洋船、封舟。
但朱慈烺卻不需要他們造制種類如此繁多的船隻。
他下了聖旨,命龍江船廠全力造制福船、廣船和鳥船,以及一小部分的開浪船。
福船、廣船自不必說,分別是福建、廣東等地區使用最普遍的海船。至於鳥船,是一種小型海船,船身長直,在海上行駛極為靈活。
這三種船型被朱慈烺定為將來大明水師的主力船,至於沙船更適合作為內江的運輸船,實在不宜在海中遠航。
這也是為何朱慈烺在看到魏國公徐文爵上的奏疏後沒有感到絲毫的欣喜。
魏國公在奏疏中寫到,位於新江口的大明水師基地中有四百艘戰船等待接受皇帝陛下的檢閱。
朱慈烺卻知道,這個水師基地里所謂的戰船都是清一色的「沙船」。
沙船為平底,吃水淺不易擱淺,適合在內河內江中行駛。但要把其作為海船尤其是兵船就太勉強了,這種船遇到大的風浪很容易就傾覆,且不適合裝配火炮,怎麼看都不是戰船的合適選擇。
當然,朱慈烺也沒有立即硃批,而是把這份奏疏留中不發。
眼下要讓他操心的事情很多,他還沒有工夫去新江口檢閱這個所謂的水師。
正當朱慈烺想要翻越一份山東來的加急塘報時,提督東廠太監劉傳宗求見。
朱慈烺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塘報,召見了他。
「奴婢叩見皇爺,皇爺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傳宗跪俯在地行了大禮,朱慈烺便抬手喚道:「劉伴伴平身吧,你今日來覲見所謂何事?」
「皇爺,奴婢有密奏!」
說罷劉傳宗將一個黑色的木匣子高高舉過頭頂。
「呈上來。」
朱慈烺微微頷首,貼身內侍便走到劉傳宗身邊接過木匣子,又小心翼翼的走到朱慈烺面前。
朱慈烺親自啟開木匣子,從中取出一疊厚厚的文冊,從頭開始細細看來。
他花了整整半個時辰,才將這一疊文冊看完,面色早已變得冰冷無比。
「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
原來朱慈烺一直命錦衣衛和東廠的人盯著那些文官、勛臣,防止他們轉移財產。
畢竟狡兔三窟,朱慈烺不信他們會把所有財產存在南京的宅邸中。
不曾想東廠的番子們沒發現這些蛀蟲們轉移財產,卻發現賦閒在家的錢謙益突然前去魏國公府拜訪。
這立刻引起了劉傳宗的警惕,當即加派人手到魏國公府附近打探消息。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卻是嚇了劉傳宗一跳。
錢謙益離開後,包括保國公張國弼、隆平侯張拱日在內的一眾勛臣都來到魏國公府,與魏國公徐文爵密議。
雖然東廠的番子不能探查到他們具體商議的內容是什麼,但事出非常必有妖,這麼多勛臣突然聚集在一起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名龍江船廠的工匠到應天府報案,稱他的族兄自打前幾日被魏國公府的人帶去新江口水師基地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這名船工憂心不已,遂報案請青天大老爺幫他討個公道。
應天府尹卻哪裡敢得罪魏國公,當即命人把這名船工打了四十大板,叉了出去。
這一切被一名路過應天府的東廠番子看在眼裡,並立即向東廠提督劉傳宗匯報。
憑藉敏銳的嗅覺,劉傳宗認定這兩件事有著某種聯繫,便叫那東廠番子把被打的半死的船工帶來質詢。
一番詢問後,劉傳宗得知,原來五日前魏國公府的管事去到龍江船廠,以新江口水師基地的幾艘沙船需要修補為由,從龍江船廠借調了幾名船工,其中就有這名報案鳴冤船工的族兄。
正常修補船隻一兩日足矣,可這些借調的船工一連五日都沒有返回。龍江船廠提舉司的官員不敢得罪魏國公,便把此事壓了下來。
可那族兄失蹤的船工心有不甘,遂前去應天府報案,這才有了之後的事情。
這其中疑點多多。
魏國公為何偏偏要從龍江船廠借調船工去新江口水師基地修繕沙船?難道偌大個水師基地中就沒有一個人會修繕船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