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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即便清軍反應過來出寨追擊,也需要一些時間,足夠早有準備的張勇跑路了。
既然是演戲就要把戲演的像一點,張勇命人將早已準備好的明軍旗幟打出來,表明他現在的身份已經是一名高級明軍將領。
打好旗幟後,張勇這才出發。
距離韓王寨越近,張勇的內心便越緊張。
他十分清楚從這裡到高傑大軍埋伏的漳水河谷,足足有四五十里。雖然他們有馬騎,也得跑上好一陣子。
而且他們騎得都是劣馬,勒克德渾統領的清軍肯定配的都是優等蒙古馬。萬一在追擊的過程中被清軍追上……
張勇猛然搖了搖頭,不敢再想。
人有時往往是自己把自己給嚇死的。若是索性不去想,倒也沒有那麼令人害怕了。
距離韓王寨越來越近,張勇也越來越緊張,在距離韓王寨還有不到兩里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不知算好還是算壞的消息——清軍大舉殺出。
很顯然清軍派出了斥候,偵查到了張勇這支軍隊的動向,這才會提前發難。
對張勇來說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撒開丫子跑!
稍稍值得欣慰的是,清軍需要追擊的距離更長了一些。
張勇打仗的本事很平庸,但跑路的本事卻是一絕。
在他的帶領下,「和尚軍」把劣馬騎出了良駒的感覺。饒是騎著蒙古馬的清軍精銳一直也追不上來。
有時清軍把距離縮短到了五百步,但很快又被拉開一些,最近的時候雙方也保持著三四百步的安全距離。
張勇心中竊喜。
這統領清軍的貝勒勒克德渾看來也是個草包,就知道一味追擊,距離魚兒上鉤就差一步了。
可就在張勇以為大功告成時,一路狂追的清軍忽然停了下來。
這下張勇直接傻了眼,跑也不是停也不是。
距離高傑大軍埋伏的漳水河谷還有不到兩里,清軍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難道意識到了什麼?
他娘的,這要是前功盡棄了也太噁心人了。
張勇氣的直欲跳腳罵娘,而在與他相隔不遠的清軍陣中多羅貝勒勒克德渾與范文程正在進行一番簡短的交談。
「依范先生看,這支和尚軍一路潰散,其中是不是有詐?」
勒克德渾出京時多爾袞曾多次告誡他,遇事要沉穩冷靜,多聽范文程的意見。
是以每每要做出重要決策時,勒克德渾總會第一時間想到范文程。
而此刻范文程卻微微眯著眼睛,凝神沉思。
稍過了片刻,他吐出一口濁氣道:「貝勒爺,這世間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來就分不清楚。不過依奴才所見,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也難怪范文程一時難以做出判斷,實在是張勇演戲演得太真了。
這廝完全就是本色出演,讓一度認為『和尚軍』在演戲的范文程都有些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恩,不如先派出一支先鋒前去試探。范先生以為如何?」
范文程點了點頭道:「貝勒爺老成持重,奴才佩服。」
勒克德渾見范文程同意,遂大手一揮道:「哈勒爾泰,本貝勒著命你領兵一千,前去取了賊軍將領首級。」
那哈勒爾泰連忙應道:「喳!」
滿洲八旗作戰時的紀律性是很強的,尤其是兩黃旗。
哈勒爾泰率領一千鑲黃旗精銳殺出,整隻騎兵隊伍相互之間的距離保持的十分緊湊,完全不像蒙古騎兵衝鋒時那麼鬆散。
張勇見清軍主動殺出,心中的憂愁一掃而空,連忙下令繼續跑路。
但這次由於啟動慢了一步,漸漸被清軍黏了上來。
優質蒙古馬的速度優勢體現了出來,雖然瞬間的爆發力不如阿拉伯馬,但也不是張勇麾下士兵所騎的劣馬可比的。
不斷有「和尚兵」被砍翻下馬,發出一聲聲慘呼。
張勇更是嚇得屁滾尿流,雙腿死死夾著馬腹,拼命抽著鞭子。
不同於步兵追擊,在騎兵追擊戰中,由於雙方的速度都很快,很難掉頭轉向。故而被追擊的一方除了逃跑沒有別的選擇。而追擊的一方要做的就是擴大優勢不斷砍殺。
整個過程就像滾雪球一般。
鑲黃旗騎兵手起刀落,輕而易舉的收割著性命,就像割韭菜一般簡單。
雖然張勇麾下的騎兵足足是這支追擊清軍的七八倍,卻從未想過反擊。
餓狼進入羊群,肆意的獵殺,予求予取。
鮮血刺激了哈勒爾泰內心深處殺戮的欲望。
他們都是從遼東黑山白水密林中走出來的獵人,對於獵殺有著極為特殊的領悟。
冷酷,沉著是獵人必須具備的素質,嗜血則是將獵殺推至極致的關鍵。
「殺啊,殺光這幫首鼠兩端的南狗!」
哈勒爾泰怒吼一聲,率先催動胯下坐騎向前衝去。他連揮數刀將幾名『和尚兵』砍翻下馬,發出一陣狂笑。
南狗都是一幫廢物,除了跑就不會別的。這次他一定要在多羅貝勒面前好好表現一回,砍夠南狗的腦袋加官進爵!
第二百章 誘敵深入
哈勒爾泰縱騎左突右沖,每砍一刀便結果一條和尚兵的性命。
他殺得興起,鮮血濺到嘴角,下意識的舔了一舔。
真咸吶!
雖然殺得很過癮,哈勒爾泰卻並沒有忘記主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