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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國公言重了。即便本將不來掛帥,朝廷也會委派其他人來。沙定洲叛亂挑釁的不僅僅是黔國公,更是挑釁朝廷。朝廷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沐天波只覺得心裡暖暖的。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以前他身邊不乏像沙定洲這樣甜言蜜語的人。
這種人表面上對他十分恭順,恨不得卑微的做一些下人做的事。
但這些人其實是包藏了禍心的。
真正值得信任的如秦良玉,如曾英往往不怎麼把恭維話放在嘴邊,只是默默地做事。
但當你有難時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
沐天波直是有些哽咽,便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道:「秦老將軍,快和我說說你們是怎麼擒獲張文秀的吧。這可是件大喜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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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急召回川
秦良玉把事情的經過與沐天波詳細的說了一遍,沐天波直是驚得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操作?
秦老將軍真是算無遺策,把西賊當傻子耍啊。
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
「只可惜讓那張定國逃走了。此子非池中物,將來必定是個麻煩。」
秦良玉頗是有些遺憾的說道。
沐天波安慰道:「秦老將軍多慮了,區區一個張定國難道還能翻天不成?他要真的這麼厲害,這一次又怎麼會中計?大明青年俊傑輩出,像曾將軍、沈將軍這樣的英傑足以對付張定國。再說了,這不是還有秦老將軍坐鎮呢嗎?」
沐天波的一番話直是把秦良玉逗樂了。
她哈哈笑道:「想不到黔國公還是生的一副鐵齒銅牙呢。老朽已經是大半截子入土的人了,怎麼能和他們這些年輕人比。只希望將來他們這些年輕人可以挑得起這副擔子吧。」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沈復還好,他畢竟生擒了張文秀。
曾英就要尷尬的多了,張定國就是從他手中逃走的。
秦良玉主動將話題挑開道:「來來來,我們先去赴宴吧。」
「也好!」
沐天波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此刻也顧不得矜持,連連點頭應道。
……
……
張定國率部撤回楚雄府後算是可以暫時鬆一口氣了。
明軍並沒有立刻追擊,這給了張定國思考選擇的時間。
是繼續固守此地,並向張獻忠求援還是索性撤回建昌。
張文秀如今生死未卜,決策便全看張定國一人。
在與明軍交手後張定國對於雙方實力的對比有了十分清楚的認識。
明軍並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弱,他們也不如自己認為的那麼強。
這支明軍不僅有勇還有謀,知道自己在什麼時間該做些什麼。
這一點是極為可怕的。
便是張定國自己都做不到絕對的沉著冷靜,有時會被情緒所左右。
便在張定國猶豫不決時,突然有親衛稟報,說建昌方向來了信使。
張定國連忙叫他把人帶進來。
建昌在這個時候來了信使,那肯定是成都派來的。
張定國稍稍整理了一番儀容,恢復了那個威嚴無比的大西將軍形象。
待那信使被帶進屋子,張定國沉聲問道:「可是父皇叫你來的?」
那信使連忙答道:「正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請殿下速速率兵回川。」
張定國心中咯噔一聲,心道難道有什麼意外發生?
不然以父皇的性子是不可能叫自己在這個時候回川的。
張定國眉毛一挑沉然問道:「你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信使嘆了一聲道:「是韃子,韃子突然從漢中發兵,看來志在奪取四川啊。」
張定國只覺得腦子嗡的一炸,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啊。
父皇之所以支持他和張文秀攙和雲南這攤事,就是因為覺得四川不是久留之地。
東邊有明軍,北邊有韃子,實在是腹背受敵。
如果能夠挪挪窩,把雲南當做老巢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相較於明軍,大西軍顯然更擔心清軍的突進。
要不然張獻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急詔張定國回川。
張定國沉吟了片刻道:「本王知道了。本王會立即帶兵回川。」
四川的突發情況打消了張定國最後一絲猶豫。如果連成都都守不住,他繼續留在楚雄府又有什麼意義呢?
……
……
「入你媽媽個毛,入你媽媽個毛!這一定是劉進忠這龜孫的主意!」
張獻忠在殿中來回踱步,污言穢語不絕於耳。
一眾宮人紛紛跪倒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大西天子發怒的時候可是會殺人的,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張獻忠發泄了好一通,一屁股癱倒在椅子上,單手揉著額頭大口喘著粗氣。
便在這時張可望匆匆趕到,快步進入殿中沖張獻忠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張獻忠抬頭一瞧,見是張可望來了,心中的怒意消散了幾分,沖他招招手道:「來,坐在咱老子身邊。」
張獻忠喜怒無常,侍奉在身邊的人都陪著十分小心。
惟獨張可望不怎麼怕,因為他是張獻忠眼中唯一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