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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桃花山之行就是孫懈安的籌劃,包括那個突然衝出來的婦人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當然,婦人的那番說辭並不是憑空編造出來的,而是基於事實。
在遂昌的這些日子,錦衣衛通過和一些礦工的接觸了解到遂昌縣令沈拙與何家家主何榮聯手作惡的細節,便把這個第一手的消息報告給了孫懈安。
孫懈安雖然只是一個七品的巡按御史,但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十來年,嗅覺十分敏銳。
他當即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便根據那些礦工遇害,家眷蒙冤的事實編出了這麼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七分真三分假,做賊心虛的沈拙聽了後肯定會神態大變。
孫懈安當即命人找來一個婦人,許以厚利教給她該怎麼說。
這便有了後來桃花山嶽王廟前的那一幕。
沈拙當然不知道這個婦人是假冒的,只以為是漏網之魚,一時心態崩潰,被孫懈安抓住機會強勢的帶回察院。
到了察院接下來就交給錦衣衛去做了。
陳璉也沒有讓孫懈安失望,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撬開了沈拙的嘴巴。
他們之所以選擇先從沈拙入手而不是何家,就是為了求穩。
畢竟沈拙還是能夠調集府庫兵、巡檢兵、衙役的。
若是他們先動何家,打草驚蛇之下,沈拙萬一狗急跳牆命令麾下士兵包圍察院,恐怕他們就會命喪於此。
而突然發難控制了沈拙,這一危險便消弭於無形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殺你如屠狗
在拿到沈拙的供詞之後,孫懈安和錦衣衛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了縣衙,並藉助衙役、府庫兵、巡檢兵封鎖了全城,禁止任何人出城。
之後孫懈安和錦衣衛千戶陳璉一道來到何府拿人。
錦衣衛叫開大門後不由分說的沖了進去,直朝後院而去。
看到氣勢洶洶的錦衣衛穿庭而過,一眾家丁都面面相覷,紛紛閃到了一邊。
何榮正自和愛妾歡好還不知道此刻府中發生了什麼。
直到屋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何榮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丁闖了進來。
「拿下!」
陳璉卻不準備跟何榮廢話,大手一揮麾下校尉便一擁而上將床上的何榮拽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老夫是誰,放開我!」
何榮胳膊被扭得生疼,齜牙咧嘴大聲咆哮如同一隻野狗一般。
陳璉冷笑道:「有什麼話去對孫御史說吧。帶走!」
片刻的工夫何榮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由幾個錦衣衛校尉扭著往外推去。
何榮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帶走,來到院子裡便扯開嗓子大聲呼救:「來人吶,來人吶,把這些刁民給我拿下!救下老爺我的,賞銀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一眾家丁紛紛湧上前來想從錦衣衛手中搶人。
他娘的,還真有不怕死的。
陳璉在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嗖的一聲將繡春刀拔出。
「錦衣衛辦案,敢擋者死!」
錦衣衛這三個字的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一眾家丁紛紛愣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陳璉手中的繡春刀順勢往何榮脖子上一架,冷冷道:「某要想殺你,如屠狗一般容易。你若是現在想死,某便成全你。」
何榮現在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些人有恃無恐的沖了進來,原來他們是錦衣衛啊。
媽呀!
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惹上錦衣衛,但卻知道惹上錦衣衛的很少會有好下場。
「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您要多少錢,你想要多少錢何某都能給你啊。」
「錢?呸。拿你的錢是髒了老子的手。帶走!」
……
……
對何榮的審訊是極為迅速的。因為有沈拙的供詞,鐵證如山,無可辯駁。很快何榮便放棄了抵抗如實招供。
孫懈安當即判處何榮斬立決,命錦衣衛把其就地處死。
何榮原本想著即便招供也不過多出點血,怎麼也不會丟掉性命。
可誰知孫懈安要來真的。
他拼命掙扎,口中污言穢語不停。
孫懈安擺了擺手兩名錦衣衛校尉當即把何榮拉到院子裡,繡春刀高高舉起,奮力一揮飛起好大一顆頭顱。
鮮血從脖腔之中噴涌而出,無頭屍體滯了一滯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孫大人,這何榮的家眷怎麼處理?」
陳璉不咸不淡的問道。
「男丁一概發配嶺南,女眷充入教坊司為妓。家產全部抄沒押解回南京。」
孫懈安早有計劃,此刻不過是再說一遍罷了。
「至於那犯官沈拙,還得勞煩陳千戶押回南京,待奏請陛下再做裁奪。」
孫懈安可以毫不猶豫的斬殺一個縉紳,卻不能直接斬了沈拙。
畢竟沈拙現在還是朝廷七品命官,孫懈安手中又沒有王命旗牌,是不具備斬殺官員的權力的。
理論上講錦衣衛有這個權力,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陳璉還是決定把沈拙押解回南京,奏請聖裁。
反正以這狗官犯下的罪行,是不可能逃得過斷頭一刀的。
「抄家的事情恐怕還得衙役、府庫兵配合。陳千戶派人監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