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頁
短短几個月,龍江船廠造出的大型福船、廣船就有幾十艘,更不用說那些小型船舟了。
這種情況下,造個十幾艘船專門做海貿確實可以考慮。
有了自己的海貿船隊,朱慈烺就不用太過於看鄭芝龍和其他大海商的臉色,皇明貿易公司就能真正站起來。
「啊!」
姜曰廣連忙順著杆子往上爬:「陛下英明,陛下英明啊。商船戰船自然應該分開!」
朱慈烺笑了笑道:「這件事便這樣吧。既然姜愛卿來了,朕還有一事與你商議。」
朱慈烺站起身踱了幾步道:「朕打算發行國債,不知戶部那裡可有想法。」
「國債?」
姜曰廣直是覺得有些雲山霧罩。
「老臣愚鈍,敢問陛下國債是什麼意思?」
朱慈烺解釋道:「國債,顧名思義就是朝廷欠下的債。朕打算以朝廷的名義向天下發行國債券,凡是購買國債的到達一定時間都能得到本息。朕打算以三年、五年、十年為期。」
姜曰廣不愧是戶部尚書,當即就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
陛下這是要放錢吶!
放錢收息,這在民間是再正常不過得事情。可要是由朝廷來辦總是覺得哪裡彆扭。
尤其是那個債字怎麼聽怎麼刺耳。
豈不是說買了國債的升斗小民都成了大明朝廷的債主?
這尊卑關係不就亂了,那可了得!
……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俸祿問題
「陛下,老臣不敢領旨!」
姜曰廣沖朱慈烺拱了拱手,義正言辭道:「這國債若發,大明必亂!」
他這話說的極重,朱慈烺也感到有些驚訝。
「姜愛卿為何如此說?」
「陛下,聖人有雲,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此乃三綱。綱常若亂,則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姜曰廣一口氣說完不帶喘氣的,一雙鷹眼緊緊盯著朱慈烺:「敢問陛下這不是禍亂之兆嗎?」
朱慈烺簡直快背過氣去。
怎麼好端端的,發行國債就和禍亂扯上關係了呢?
姜曰廣卻絲毫不客氣,繼續說道:「做臣子的怎麼能成為君父的債主?這不是令綱常倫理徹底崩壞了嗎?」
完了,跟東林黨辯論綱常問題不是朱慈烺的強項啊。
他前世是學歷史的,不是學綱常的。
「姜愛卿莫急,朕也就是說說。」
朱慈烺只覺得一陣頭疼。
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發行國債。歸根到底是因為天下形勢不明朗,百姓們也不敢把賭注全部下在大明這裡。
朱慈烺要想讓國債賣的好就必須拿出足夠的抵押物,讓百姓們相信朝廷的承兌能力。不然若滿清若是將來奪了天下,他們手中的國債不就變成一堆廢紙了嗎?
這才是朱慈烺真正擔心的,而不是什麼君臣父子綱常問題。
不過既然姜曰廣這麼義正言辭的說了,朱慈烺正好就坡下驢。
看來古人和後世人的觀念還是差了很多啊。朱慈烺想要一步邁過去太難了。
那便慢慢來吧。
「既然姜愛卿反對,朕收回成命便是。」
姜曰廣就像一隻鬥勝了的公雞似的,昂起頭來道:「陛下英明!」
朱慈烺無奈道:「姜愛卿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稟陛下,臣以為朝廷大臣的俸祿該漲漲了。」
朱慈烺直是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是鬧著要漲薪啊。
「哦?為何姜愛卿會突然這麼說?」
姜曰廣顯然是有備而來,上前一步道:「陛下,朝廷臣工的俸祿是洪武年間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距今已經二百餘年。洪武年間的物價和如今相差甚巨,僅僅靠這一點俸祿,朝廷諸臣如何養家啊。」
姜曰廣哭窮的本事直是一絕,就差抹兩滴眼淚了。
若是一般人可能就被姜曰廣蒙過去了。可朱慈烺卻知道這些官員們不是靠俸祿養家的。
地方官靠火耗截流。京官靠地方官送上的炭敬冰敬。
不然這些官員怎麼可能一個個住的起朱門大院,過著飄飄欲仙的生活?
只是這些卻不是能夠拿到明面上說的,故而姜曰廣哭窮也算哭的有點道理。
朱慈烺並不急於給姜曰廣答覆,而是起身走到殿門處望了望道:「姜愛卿覺得朕這個皇帝做的如何?」
姜曰廣心中咯噔一聲。心道咱好端端的聊著俸祿問題,咋突然扯到這上面來了。
「陛下英明神武,乃千古一帝。」
姜曰廣拍起馬屁來絲毫不臉紅。
「朕要你說實話。遠的不說,朕比之先帝如何?」
朱慈烺猛然轉過身來緊緊盯著姜曰廣。
姜曰廣咽下一口吐沫,猶豫了半天才發聲。
「陛下與先帝一樣節儉。」
「你這句倒是實話。」
朱慈烺苦笑道:「先帝在時常告誡朕,每一粒米都來之不易,都是百姓們的血汗。天子身份尊貴更應該節儉,以為萬民表率。」
崇禎帝也許政治能力很平庸,但有一點是沒得黑的,那就是他極為節儉。
一件龍袍一穿就是好幾年,穿到破了爛了即便打了補丁也會接著穿。
皇后更是帶領宮女親自在宮中織布以減少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