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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成功連忙拱手還禮。
雖然他父親貴為朝廷特封的南安伯,他卻不想以勢壓人。
「玄著兄走的這麼急,可是有什麼緊要事?」
鄭成功淡淡一笑,態度極有親和力。
「額……」
張煌言本不想與鄭成功就這件事多作討論,可對方既然問起了也只能如實相告。
「是這樣的,寧人兄想要去山東看看正在修建的泰西棱堡是什麼樣的,打算上疏給天子。我打算去勸人中兄聯名上疏。」
「聯名上疏?」
鄭成功眉毛一挑哈哈笑道:「好事,這是好事啊。如此好事怎能少的了我,這份奏疏上鄭某可否署名?」
「當然可以。」
張煌言沒想到鄭成功也對泰西棱堡感興趣,心中十分歡喜。
「那我便先去找寧人兄了,玄著兄快快去與人中兄說明情況。」
鄭成功興致沖沖的拔步離去,張煌言也朝甲字號舍趕去。
他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不由的皺起眉來。
他再往裡走了幾步,見內室中陳子龍臥倒在地呼呼大睡連忙催步上前。
「人中兄,快醒醒。」
張煌言連拖帶拽的把陳子龍弄了起來坐好,又給他沏了一壺醒酒茶。這一切辦妥,張煌言又用涼水浸濕面巾毫不猶豫的敷在陳子龍臉上。
「嘶!」
陳子龍一個機靈醒了過來,倒抽了一口涼氣。
「玄著?你怎麼在這兒?」
「佛朗西斯科先生已經講完學了。我來是和人中兄商議一件事情。」
張煌言端起醒酒茶吹了吹,遞給陳子龍。
陳子龍皺著眉頭把醒酒茶灌下,靜靜的等著張煌言分說。
「今日佛朗西斯科先生講的是泰西棱堡。我們都對它很感興趣。寧人兄建議我們去山東德州看看,那裡正在修建棱堡群。寧人兄打算聯名上疏,人中兄想不想一起署名?」
「等等,你們打算去山東?」
陳子龍不知道他酒醉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直是驚的目瞪口呆。
「對啊,人中兄你不是一直抱怨窩在這南京城中蹉跎時光嗎?這麼好的機會你要不要一起去?」
陳子龍癲狂大笑幾聲道:「去,我當然要去。不過這份奏疏卻是得我來寫,你們來署名!」
「額,這個應該不成問題,一會我去和寧人兄商議一下。」
張煌言當然知道陳子龍這麼做是想出風頭,但他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
畢竟陳子龍最年長,就像他的老大哥一般。
出風頭的機會對陳子龍這種快四十歲的人錯過一次少一次,而他和顧炎武有的是機會。至於鄭成功就更不必說了,他才二十,又有一個做南安伯的父親,前途不限量。
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天子看過我寫的奏疏,一定會重用我的。
陳子龍如是想道。
……
……
第一百零三章 姜瓖降清
南京乾清宮中,朱慈烺饒有興致的看著皇明軍校四人聯名上的奏疏。
陳子龍、顧炎武、鄭成功、張煌言……
在原本歷史中,單獨拎出來其中一個都是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如今盡數都在皇明軍校接受學習,讓朱慈烺頗有一種唐太宗『天下英才盡入吾彀』的快感。
奏疏是陳子龍寫的,顧炎武、鄭成功、張煌言只是署名。
不得不說,陳子龍很有文采,理由也很充足,朱慈烺完全沒有理由拒絕。
事實上,他也很願意讓這些軍校生到前線去觀摩一番,閉門造車可不是好選擇。
有意思的是鄭成功在原本歷史中收復台灣時曾經攻打過荷蘭人修建的棱堡——熱蘭遮城。
最終雖然打下來了,卻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若是在這個時空鄭成功能夠對棱堡進行更深入、更直觀的了解,那麼將來朱慈烺派他收取台灣時,會不會減少一些損失?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大明能夠抗過滿清的一波平推,不然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細算一算時間,多爾袞也該對山西用兵了吧?
……
……
「大帥,大事不好了!」
一名親兵跌跌撞撞的跑到大同總兵府內,雙手抱拳稟奏道。
姜瓖皺了皺眉道:「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大帥,韃子已經在大同城外十里安營紮寨,且派出使者要求見大帥。」
姜瓖著實嚇了一跳。這韃子來的好快啊!他原本以為還能拖上個把月,不曾想轉眼間清軍便兵臨城下了。
姜瓖不敢怠慢,連忙命人把清軍的使者放進城中。
來的共有三名使者,其中一人為正使,二人為副使。
姜瓖在總兵府接見了三人,那正使名為韓忠清,因為有大軍撐腰態度極為傲慢強硬。
姜瓖直是怒不可遏,幾度想要命親兵把這廝拿下,但一想到大同城外十里便有清廷大軍,還是硬生生把怒意憋了回去。
「貴使的意思姜某都聽明白了,姜某並非有意怠慢貴朝,而是群敵環伺,應顧不暇啊。」
姜瓖扯謊的本事自是一絕,說起謊話來臉不紅心不跳。
他把責任都推到了李自成身上,意思是我要應付順軍,能夠撐下來很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