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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懈安的意思很明白,何家家大業大。僅僅靠錦衣衛這點人手,抄家不知道要抄到什麼時候。具體的體力活可以交給衙役、府庫兵去做。錦衣衛只要監視好這些人,防止他們趁機渾水摸魚,偷金藏銀。
「孫大人放心好了,我們錦衣衛做這種事早已駕輕就熟了。」
抄家可是個肥差。只要別太貪心,還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撈的。
陳璉早就聽說何家富可敵國,如今自然不會放過斂財的機會。
當然他做事很有分寸,絕不會讓人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至於孫懈安那裡,陳璉事後自然也會派人送去一份厚禮以堵住孫懈安的嘴。
事情塵埃落定,孫懈安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可以落地了。
這次巡視遂昌當然是天子的意思,但一開始卻沒有太多人願意來,歸根到底是忌憚得罪何家。
可孫懈安不在乎。在他看來天大地大也沒有皇帝大,只要有皇帝撐腰還怕得罪什麼何家?
這件事後他便是簡在帝心的人物了,飛黃騰達,官運亨通指日可待。
……
……
北京,睿親王府。
多爾袞神色陰鬱的看著跪在面前的范文程,一股無名邪火騰地竄了上來。
兩千多人,兩千多名甲兵啊,就這麼折損在了順德府。
這叫人如何不氣!
如果說這些死掉的甲兵是綠營兵或者漢八旗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都是正兒八經的滿洲正黃、鑲黃旗旗人,是大清最寶貴的勇士。
多爾袞當然明白這次慘敗不全是范文程的責任,主要原因還是勒克德渾輕敵冒進。但他卻不能對勒克德渾責斥的太過狠厲,不然就是狠狠打自己的臉。
畢竟當初決定啟用勒克德渾的正是多爾袞本人。
加上自己的好弟弟多鐸有意替勒克德渾開脫,多爾袞更是傾向於將罪責都推到范文程身上。
總之罪名總要有人承擔,不然怎麼跟那些死去旗人的家眷交代?那些本就反對多爾袞攝政的兩黃旗人更有機會跳出來說三道四了。
要想堵住這些人的嘴,必須要拋出一隻替罪羊。
說到底勒克德渾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而范文程只是一個家奴罷了。
哪有主子受罰,家奴安然無事的道理。
多爾袞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終於下定決心神色一厲道:「范文程,你可知罪?」
范文程也明白這種時候多說無益,便沖多爾袞磕頭道:「奴才輕敵冒進,領兵追擊明賊中了埋伏,還請王爺責罰。」
……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多爾袞的野心
多爾袞明白這種時候一定不能心軟,不然是不足以讓群情激奮的旗人們平息憤怒的。
范文程這個替罪羊是當定了。
當然,多爾袞是不想殺范文程的。現在大清在逐鹿中原,最需要漢人們投效。若是殺了范文程,估計很多已經投效的漢人會寒心,準備投效的也會望而卻步。
「本王念在你多年功勞的份上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從即日起,剝奪你一切職務,全族人不得離開京師一步。」
這已經算是多爾袞能夠給出的最輕處罰了。
范文程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奴才謝王爺恩典。」
「跪安吧。」
多爾袞不耐的擺了擺手,范文程顫巍巍的站起身退了出去。
范文程離開後,多爾袞強壓著的怒火終於爆發,衝著一旁的勒克德渾道:「看看你做的好事,真是辜負本王對你的一番信任。」
多鐸也沒有勸阻的意思,自顧自的玩弄著玉石扳指。
勒克德渾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迎接多爾袞疾風驟雨般的責斥,可多爾袞真的罵起來他還是覺得有些驚懼。
他跪倒在地解釋道:「奴才確實輕敵冒進,中了高賊的奸計,還請攝政王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好叫奴才戴罪立功。」
「哼!」
多爾袞冷哼一聲道:「這次有范文程替你頂罪。下次呢?難道讓本王再找一個漢官輔佐你嗎?」
勒克德渾心中暗暗叫苦,一咬牙道:「奴才願意立下軍令狀,若是再敗甘願受任何懲處。」
多爾袞卻是搖了搖頭道:「怎麼懲處?再把你除爵一次?」
說罷扭頭沖多鐸道:「老十五,等過完年開了春,你再領兵打一次山東吧。本王要血洗山東,為死去的大清勇士報仇!」
見多爾袞說準備命多鐸領兵攻伐山東,勒克德渾的心裡霎時涼了一截。
這是不是意味著多爾袞已經放棄他了?
對一年將領一個男人來說,不能領兵出征是一件極為憋屈的事情。
何況勒克德渾正是血氣方剛的年歲,就因為一次失利而被剝奪了領兵權,一時覺得難以接受。
「王爺,奴才甘願在豫親王麾下做事!」
一咬牙,勒克德渾祭出了最後的殺招。
他不再爭取領兵主帥的身份,而是把身份姿態放低,甘願給多鐸打下手。
對勒克德渾來說趁著年輕多打仗多積累軍功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功勞大小倒在其次。
如果真的被多爾袞丟在一旁不予啟用,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老十五,你怎麼看?」
多爾袞把難題拋給了多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