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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璉當然不是隻身一人前來,他此行一共帶了麾下十名校尉,都是以孫懈安僕從的身份來到遂昌的。
本來陳璉還想再多帶一點人,可考慮到孫懈安只是一個巡按御史,若是帶了太多隨行僕從也說不過去,只得作罷。
至於孫懈安對於和錦衣衛合作並不怎麼排斥。
一般來說文官階層是十分痛恨錦衣衛的,視其為荼毒忠良的鷹犬。
但孫懈安卻很看的清局勢。
當今天子即位之後大刀闊斧的改革,其中很重要一項便是復設廠衛。
在挫敗東林黨、勛貴叛亂中廠衛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在孫懈安看來天子是一定會要用錦衣衛這柄快刀分文官的勢的。
胳膊拗不過大腿。他與其跟著一眾文官瞎起鬨,倒不如順應君意和錦衣衛合作。
所以這次天子下旨調查遂昌金礦,孫懈安主動請命,願意在明處為錦衣衛擋劍。
有了孫懈安吸引注意力,錦衣衛便可以放開手腳,徹底清查遂昌官紳之間的複雜關係,順藤摸瓜弄清楚遂昌金礦是怎麼由朝廷開採落到個人開採的。
孫懈安堅信辦妥這件事後他在天子心中將占據一席之地。
一想到他會成為簡在帝心的人物,孫懈安便覺得興奮不已。
「陳千戶可想好了如何徹查?」
孫懈安咽了一口吐沫道:「若有需要本官幫助的地方,陳千戶不妨直言。本官一定竭盡全力。」
陳璉輕點了點頭:「孫大人有心了。孫大人只要正常與遂昌官紳交往即可。餘下的事情便交給我們錦衣衛好了。」
「那便有勞陳千戶了。」
二人剛聊了沒幾句,便聽到有人在叩門。
陳璉神色一肅,幾步來到門前,繡春刀已經出鞘。
打開門見是千戶所下小旗鄭至,他才算鬆了一口氣。
「怎麼,有人來察院?」
原來鄭至此刻扮演的是臨時門官的角色。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
「千戶大人英明,是縣衙來的人,請孫大人赴接風宴。」
此時孫懈安也跟步走出,見院子裡沒有外人便直接問道:「這麼快?本官可還沒歇多久呢。」
「估計是怕時間長了讓孫大人以為他們是在有意怠慢吧。」
鄭至淡淡道。
「我把他擋回去了,說稟報我家老爺再說。孫大人,這接風宴你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得去。」
孫懈安朗聲道:「若是本官不去,遂昌縣令勢必會認為本官對他不滿,若是引起他的恐慌,怕是不利於錦衣衛辦案啊。」
「孫大人考慮的十分周到。」
陳璉輕點了點頭。
「這接風宴陳某陪孫大人去好了。」
陳璉扮作的是孫懈安的貼身僕從,由他跟著孫懈安去接風宴不會引起懷疑。
「那便又得委屈陳千戶一次了。本官心裡過意不去啊。」
孫懈安有意抱緊錦衣衛的粗腿,自然對陳璉十分客氣。
「孫大人無需多言,為了將聖上交辦的差事辦好,便是受再多委屈陳某也在所不辭。」
……
……
「老爺,奴家聽說您新買了一顆珍珠,可否給妾身瞧瞧?」
何府書房之中,何榮的侍妾雲娘一邊給何榮捏肩一邊嬌聲嗲氣的說道。
何榮只覺得骨頭都快酥了,睜開眼睛一把將雲娘摟入懷中,隔著厚厚的馬面裙在她的一雙嬌臀上揉搓著。
「你個小妖精,消息真是靈通啊。老爺我剛買那珍珠不到半天你就知道了。」
雲娘順勢撒嬌道:「老爺你到底肯不肯嘛,妾身就想看一眼。」
在何榮的十八房妻妾中,雲娘是目前最受寵的。這是因為她是青樓出身精通各種房中術,能夠變著花樣的侍候何榮,床底功夫了得。
何榮畢竟上了年歲,體力不比年輕時,但在雲娘的侍奉下卻找到了初嘗人事時的快感。
「你啊!老爺我的不都是你的嗎?」
何榮寵溺的颳了刮雲娘的鼻頭,柔聲道:「你且等著,我這便給你取。」
何榮將雲娘輕輕放在一邊,走到書案前取來一個十分精緻的木匣子。
他將木匣子啟開,取出一顆荔枝般大小的珍珠。
「怎麼樣,這顆珠子夠大吧?給你鑲在鳳冠上最合適。」
明末早已禮崩樂壞,民間爭相仿製蟒袍、鳳冠,朝廷屢禁不止。
像何家這樣的大戶,在地方更是隻手遮天,便是私藏一件蟒袍、鳳冠也不是什麼大事。
「還是老爺疼我。」
雲娘湊到何榮身邊接過珠子細細把玩。
「妾身聽說一顆荔枝大的珍珠足以價抵千金,這麼看來確實不錯。」
「你可知道這東珠為何如此昂貴?」
何榮有意炫耀,眉毛一挑道。
「還請老爺賜教。」
雲娘十分配合的說道。
「那是因為稀缺啊。物以稀為貴,採珠人採集珍珠要冒著很大的風險,很可能會命喪大海。尤其是像這麼大的珠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何榮稍頓了頓十分得意的說道:「不過這點錢對我卻不算什麼。價值千金?便是價值萬金又如何?」
別人說這話也許有吹噓的成分,可何榮卻完全可以這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