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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這個惡棍,竟然還想逃跑!」
群情激奮下劉澤清斷無活命的可能。只是他比劉良佐死的痛快一些,因為一個村夫直接一鋤頭把他開了瓢。白花花的腦漿順著傷口流出來,染了一地。
……
……
「可惜,真是可惜啊。」
登州城攬月樓中,知府袁惟泰長嘆一聲感慨道。
「陳將軍大破敵軍,要是再能生擒劉良佐、劉澤清兩員叛將,押解南京獻俘闕下,那便更好了。」
作為一名文官,袁惟泰自然善於忖度上意。在他看來,叛亂是任何君王都不能容忍的。
當今天子少年踐祚,登基不到半年就整吏治,殺貪官,收山東,可謂天縱英明。殺伐果斷,有明君之相。
可以想像,若是劉澤清、劉良佐二人被陳留押解至南京,當今天子勢必會龍顏大悅,那麼陳留升官加爵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可惜陳留雖然完勝叛軍,卻沒有抓到這兩個叛將。
「陳某已經命人到附近搜查了,或許會有所發現。」
陳留的心態比袁惟泰好的多。在他看來天騎營本身的表現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對陣數倍於自己的叛軍,天騎營將士們表現的十分完美。不管是一開始利用倒卷珠簾戰術驅趕潰兵衝擊叛軍本陣,還是後來利用牆式衝鋒一舉擊潰二劉的叛軍奠定勝局,他麾下的弟兄都完成的很好,值得嘉獎。
至於升官加爵,獲得如此大勝後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太過刻意的追求。
「對,陳將軍說的對,一定會發現二賊的蹤跡的。他二人便是再能跑難道還能蹈海出逃不成?」
袁惟泰輕捋著鬍鬚笑聲道。
「報,稟將軍,靖南伯率軍抵至登州城外,與我軍就首級分割一事起了爭執!」
便在袁惟泰與陳留二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之時,陳留的親兵吳雙喜走至近前抱拳稟奏道。
「哦?」
陳留皺起眉頭,心情十分不悅。
靖難伯就是黃得功,陛下命他出兵追剿劉良佐、劉澤清的叛軍,可他追了一路也沒有追到,最終還是天騎營先發現了叛軍的蹤跡,朝登州方向追來。
等到一場大戰後黃得功才姍姍來遲,竟然還縱容手下來爭搶首級,臉皮真是夠厚的。
黃得功畢竟是伯爺,又有著總兵的身份,地位遠在陳留之上。
若是與黃得功直接起了衝突,陳留恐怕占不到便宜。
但要是就這麼白白的讓出首級,陳留又覺得像吃了蒼蠅一般。
總兵又怎樣,伯爺又怎樣?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思量一番後陳留蹭的一下站起身,沖袁惟泰抱拳道:「袁府尊且慢用,陳某前去會會靖南伯爺。」
說罷就要離席。
「陳將軍是個明事理的,不要跟靖南伯一般見識。」
袁惟泰生怕陳留和黃得功爆發衝突,若兩隻軍隊真在登州城外起了摩擦甚至是火併,那袁惟泰這個知府是逃不了干係的。
「袁府尊便放心吧,陳某自有分寸。」
……
……
陳留領著幾十名親兵策馬出城,果然見到黃得功率部與天騎營對峙,氣氛十分緊張。
陳留大概掃了一眼,黃得功這回帶來的人馬在兩萬上下,大部分都是步兵,騎兵很少。怪不得他追了這麼些日子,只能一直跟在劉良佐、劉澤清叛軍的屁股後面吃灰。
也不知道黃得功是真的窮的湊不出一隻完整的騎兵來,還是不願意把精銳投入到追剿叛軍的「無謂消耗」中。
「末將神策軍天騎營營總陳留參見靖南伯!」
陳留並未下馬,而是在馬背上沖黃得功抱了抱拳。
這倒也不能算他失禮,畢竟他是天子親軍將領,完全不歸黃得功管,能夠給黃得功抱拳見禮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黃得功冷哼一聲道:「陳將軍好大的架子啊。」
也難怪他心中不爽,神策軍是天子編練的新軍,其將職體系不是大明邊軍既有的那一套。但大體上營總相當於參將或者游擊的身份。陳留不過是區區一營營總,而他黃得功可是堂堂一鎮總兵,又被朝廷加封為靖南伯,對方見到他卻不下馬見禮,實在跋扈至極。
再加上他一路追在劉良佐、劉澤清部叛軍後面吃灰,想打打不成,憋了一肚子的氣。
「若是本鎮再晚來一步,怕不是陳將軍要獨吞平剿叛軍的功勞吧?」
陳留脾氣算好的,但聽到這番話仍不免怒意上涌。
什麼叫獨吞平剿叛軍的功勞?這仗是天騎營自己打贏的,功勞自然該歸屬天騎營的將士們。
本來陳留還想分些首級給黃得功,但見對方態度如此惡劣,便打定主意這次一顆首級也不讓出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關中危矣
「末將有些聽不明白了。這次馳剿叛軍,解登州之危好像沒有靖南伯的份吧?」
陳留既已打定主意,說話自然不會客氣,一句話就把黃得功頂了回去。
「你!」
黃得功氣的鬍鬚亂顫。
他可是堂堂的靖南伯爺,一個小小營總就敢對他冷嘲熱諷,這還了得。
「好啊,後生可畏啊。」
黃得功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本鎮千里迢迢率部趕來,一份功勞都分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