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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握住機會便等於贏了一半。
可今日的情況完全不像石廷柱設想的那樣啊。
明軍不但沒有慌亂,反而表現的極為憤怒,似是要急於雪恥復仇一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卻是不知道方才投石機拋射而出的一枚巨石差點砸中了大明皇帝。
明軍士兵們感到無比憤怒,這才會開始一波波如浪潮般的反擊。
這是一支讓石廷柱感到十分陌生的明軍。
拋開他們的戰鬥力且不談,其意志力實在太堅定了。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石廷柱絕對不能選擇放棄。不然之前做出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死掉的士兵也都白死了。
「繼續攻城,先攻上城頭的賞銀千兩,連升三級!」
……
……
太可怕了!
陳順才從屍體堆里爬了出來,牙齒還在打顫。
方才一個時辰發生的絕對是他這輩子以來經歷的最恐怖的事情。
大炮轟射,石塊紛飛,箭矢如羽,到處都是死人,到處都是哀嚎,整個戰場就像一座屠宰場一般。
陳順才靠著裝死才躲過一劫。
這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了,在以前就經常使用。
靠著這門獨家絕技他一次次的化險為夷。
這一次他裝起死來十分容易,因為到處都是死人,隨便往地上一倒閉上眼就不會有人懷疑。
只要矇混過關,陳順才便可以找機會歸隊。
這種時候根本不會有人注意零散的兵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經歷了一整日的猛攻,清軍還是沒有對臨清城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石廷柱無奈之下下令鳴金收兵。
陳順才看準時機一個骨碌翻起身來,半弓著腰朝拖拖拉拉的隊伍跑去。
他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是自己牛錄的,有些是別人牛錄的。有些是還不錯的朋友,有些只有一面之緣。
雖然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失望、屈辱、茫然,但陳順才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不管怎麼說,陳順才總算活著回來了。
活著就好啊。
現在他已經有了二丫,二丫也有了身孕,他是要當爹的人了。
這種時候怎麼能戰死在外?
好日子已經在向他招手,陳順才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漢軍旗的損失沒有綠營嚴重,但也死了不少人。
牛錄章京們在清點自己的兵員,人數缺額太嚴重的則會被打散分補到其他牛錄中。
陳順才所在的這個牛錄還算好,只損失了大概三成的兵員,不需要拆散。
他三兩步走到土旮旯旁一屁股坐倒在地捏著牛皮囊把水灌入口中。
「陳大哥!」
陳順才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是劉良民不由得一喜。
「良民,你沒事啊,真是太好了。」
在這個牛錄里陳順才和劉良民的關係最好,二人有十幾年的交情。
看到劉良民沒事陳順才便放心了。
劉良民走到陳順才近前,低聲道:「還不是用陳大哥你教我的那招。要不是裝死我現在早就做了孤魂野鬼了。」
「哈哈,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順才已是下定決心,不管局勢怎樣他都要裝死。
若是清軍一路強勢拿下臨清自然最好,他也不眼紅先衝進城的士兵。如若清軍敗了至少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而如果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陳大哥,你說這個仗得打到什麼時候啊。」
劉良民苦著一張臉嘆道:「本以為進了關用不了多久大清就能坐穩江山。可現在看不是這麼簡單啊。」
據傳言明廷吸納了順軍殘部,實力大漲。現在除了偏居四川一地的張獻忠,天下這盤棋基本上就是明和清來下。
可通過這次臨清大戰,劉良民發現他印象中溫順如羊羔的明軍突然變強了許多。
「這個啊,可不太好說。」
陳順才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將領來說肯定是希望有仗打,這樣可以不斷積累軍功得高官厚祿。
可普通士兵就不是這麼想了。
他們搶來的金銀已經足夠一輩子花了,只想著安心拿著鐵桿莊稼過活,而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替別人賣命。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可悲的是,他們這樣的普通士兵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只能服從於軍將主子的安排,最多也就是在戰場上裝裝死,苟全一條性命。
「你說豫親王那邊打的怎麼樣了?上一次德州大戰咱可是見識過,那城池真是高大堅固,難打的很。」
空閒的工夫,劉良民有一搭無一搭的閒扯著。
「德州那邊?上一次是因為咱沒有攻城利器。這一次豫親王可是推著十幾門紅衣大炮去的。大炮齊射之下還不得把德州的城門樓子都給炸平了?」
陳順才對紅衣大炮的威力很有信心,攻打太原時他曾經親眼看到紅衣大炮把太原城頭的牆垛炸為齏粉,城門更是如同一張薄紙似的一轟就爛。
德州城再堅固能比太原還堅固,能比潼關還堅固?
何況豫親王統領的可是真滿洲勇士啊。
恐怕現在他們已經攻入德州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