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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幾女聽不懂。
她們面面相覷了一會,一個侍婢見她看起來平易近人,正準備開口詢問時,玉紫突然甩開她們地扶持,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月光下,她亭亭玉立的身影,被拖曳成一個長長的陰影。幾個侍婢剛剛跑到她身邊,剛剛伸出手扶向她,玉紫揮了揮手,喝道:“退後退後!聽你們說話,甚是胸悶!都離我遠些。”
玉紫來到公子出寢殿時,他還在與眾臣議事,並沒有回來。
玉紫跑到院落里轉了一圈後,沖回了寢殿中。剛回到那飄著紗幔,巨大無比的床塌前。她又嫌惡地皺著眉頭,衝到了院落里。
來到院落前,她撫上一根巨大的榕樹,撫著撫著,她小手成拳,在樹幹上重重地捶了下去。
轉眼,她“呲——”地一聲,痛得咧起了嘴。
連忙把拳頭放在嘴邊,玉紫一邊對著它哈氣,一邊磨著牙嘟囔道:“趙出!你若敢給我不三不四,我就棄了你賺金子去!”
放出這句狠話後,玉紫卻並不快活。她右手撫著胸口,低著頭,怔怔地望著樹影下的自己的倒影發起呆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
不一會,一雙溫暖地手臂摟上了她的腰,公子出清冷中帶著疲憊的聲音傳來,“姬怎地月光下呆呆若雞?”
玉紫嗖地抬頭,迎上了他琉璃般的雙眸。
看著他眸光中自己的倒影,玉紫嫣然一笑。她伸臂摟著他的頸項,小嘴湊到他的耳邊,喃喃說道:“方才在殿中,妾,無禮了。”
她是無禮了,剛才在殿中,她赤裸裸地撒破那層紗紙,肯定是打亂了公子出地某些安排,逼得他不得不臨時決定退出王宮。
可性命攸關,再給一個機會,她也只能如此做來。
公子出伸手扣住她的細腰,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我已習慣了。”
玉紫聽著他這句有氣無力的話,不由格格一笑。
笑聲中,她小嘴一揚,堵上了他的薄唇。
隨著她的丁香小舌伸出,公子出把她摟在懷中,加深了這個吻。
不一會功夫,他放開了氣喘吁吁的玉紫,牽著她的手,向寢殿走去。
一回到寢殿中,公子出便抽去玉帶,解下衣袍。幾個侍婢侯在殿外,幾次想要入內,看到玉紫膩在公子出身上,嘻嘻笑著為他寬衣解帶,終是不敢。
不一會,兩人脫得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紗衣,躺到了床塌上。這紗衣真的很薄,薄得連身上的一顆小斑小痣,也掩蓋不了。
現在天氣還很熱,縱使大殿中窗戶林立,四面通風,那風吹過層層紗幔,拂到身上的也不多。
公子出伸手撫著玉紫的玉頸和胸,目光盯著床頂,眉頭微皺,久久都沒有說話。
玉紫見到他出神,也沒有說話。
她的心中是有不快,可公子出剛剛歸國,為了應付這裡里外外的事,就夠他精力交瘁的了,她不可能為了自己那點點兒女情長,去給他添堵。
玉紫側過身,雙手摟著他的腰,小臉在他的臉上摩挲著,嘟囔道:“睡時安心睡,飯時安心飯,公子不可過于思慮。”
公子出側過頭看向玉紫。
他盯著她的眉眼,突然說道:“那斟,不是你打碎的吧?”
玉紫‘恩’了一聲,道:“自然不是我。”
公子出收回了目光。
玉紫抬眸瞟向他,一時有點疑惑:那斟,是不是我打碎的,似乎不重要啊。剛才趙王后在殿中地發難,很明顯便是為了掃他的顏面而來的。他為什麼要刻意問上這一句話?
只是一轉眼,玉紫心中格登一下,難不成,是為了十九?
沙漏的聲音,在殿中滋滋地響起。玉紫想到那個美麗的少女十九,心中惱意又起。她鬆開公子出的腰,側過身去。
久久久久,大殿中,只有兩人細細的呼吸聲傳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公子出低沉的聲音傳來,“玉姬。我封你為夫人吧。”
他這話,來得很突然。
玉紫怔住了。這個時刻,她竟在想著,如果真成了他的夫人,她是不是就不能隨意離開他了?
一直以來,她都已打定主意,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既然喜歡他,便與他好好地過。愛了,就去爭取,想獨占,那就獨占看看,就算終有一日得放手,那也得盡了心了,使了力了,無可奈何了,不用在餘生悔恨自己不曾努力過。
但是,她是個自私的人,她在努力的同時,也在給自己的心,自己的身,留一條退路……這是個天殺的世道啊!
千般思緒,一一浮現在腦海中。
嗖地一下,公子出扣著她的肩膀,令得她轉過身,與他正面相對。
他緊緊地盯著她的臉。
她的臉上,看不到歡喜!
公子出俊臉嗖地一沉,他冷冷地盯著她,嘴唇一抿,低喝道:“玉姬!你!”他喝到這裡,突然對自己惱怒起來。
當下,他嗖地一聲站了起來,大聲咆哮道:“來人!”
幾個侍婢一衝而入,低頭急應,“在。”
“給我穿上。”
“諾。”
穿上裳服後,公子出大袖一甩,大步跨出了寢殿。
第156章就是要賴你
一連幾天,公子出都沒有再出現在玉紫面前。
太子府很大,遠比以前在齊國時的院落要大。公子出沒有命令,玉紫根本就見不到他。
坐在分配給自己的秀苑中,玉紫朝前方虛踢一腳後,還是提起腳步,向外面走去。
不一會功夫,她便出現在議事殿外。
她想公子出了,想見他……
這種思念,來得如此濃烈,直讓她坐臥不安。
也不知公子出怎麼運作的,這幾日中,太子府是越來越熱鬧,劍客也越來越多。不過區區三日,整個府第,便變成了七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森嚴壁壘。
玉紫來到議事殿外時,嗖嗖嗖,三根長戟一攔,封住了她的去路。
左側的武士瞪著她,沉喝道:“退下!”
玉紫依言退下兩步,她朝著那武士盈盈一福,道:“妾,玉姬也,願見過公子。”
右側一個武士冷喝道:“公子繁忙,任何姬妾都不想見!”
玉紫抬眸看向他。
她細細地打量著三個武士,見他們面無表情,一點通融的餘地也沒有。便抬頭看向院落中。
院落里林立的劍客中,有不少熟悉的身影。
玉紫盯向他們。
過了半晌,她轉身退去。方才,那些熟悉的劍客中,有不少人向她看來,可這些人,都是朝她看了一眼,便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那冷漠的神態,表明了公子出的一種態度:他定是下過令,不想見她了。
他,不想見她了!
玉紫轉過身,大步向府門走去。堪堪走到府門口,她又停下了腳步,轉身走回自己的秀苑。
整個邯鄲因公子出地歸來,而暗cháo涌動著。在這種非常時期,她若真出了府,只怕連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回到秀苑中的玉紫,有點無所事事了。她站在柳樹下,望著池塘中的那一叢叢荷葉發起呆來。
公子出,看來是真的生她的氣了。
這樣也好,也好……不管有過怎麼樣的恩愛,她與他,依然是雲和泥。就算最受寵,也不過是一個姬妾,最多是一個夫人,連正妻都不是,她有什麼放不開的?
雖是如此想來,玉紫的胸口,終究堵悶得緊,一陣陣絞痛不期而來。
她喘出一口粗氣,逼著自己展開一個笑容來。轉過身來,大聲喝道:“來人!”
幾個侍婢急急跑近,向她福了福後,應道:“見過玉姬。”
“府中可有墨匠?”
“然。”
“速速請來。”
“然。”
其實,玉紫請匠人前來,也沒有別的用處,只是想給這個空蕩蕩的院落里,添一個鞦韆,和網魚的杆子啥的。
她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讓自己的心靜一靜。
她沒有想到,因為很多木匠所需要的工具還沒有被發明,玉紫所提出的鞦韆椅,著實把那墨匠給難住了。不說別的,光是把那木片刨成合適的粗細,他們便有點束手無策。
百無聊賴,玉紫便打消了這個主意,揮手命令匠人們退下。
天,晚了。
玉紫沐浴更衣後,穿上一襲黑色的袍服,緩步向公子出所在的議事殿,再次走去。
當她來到院落外時,並沒有冒失地求見,而是靜靜地站在樹蔭下,望著遠處熊熊燃燒的火把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喧囂的腳步聲傳來。
玉紫回過頭來。
她看到了被侍婢們籌擁著,剛剛走出議事殿的公子出。
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投she在公子出臉上的燈光,時明時暗,飄忽不定。
玉紫怔怔地望著他那俊美的臉,漸漸的,嘴角一揚。
她的眼波中,閃過一抹詭譎的波光。
數日不見,公子出的臉上帶著一抹疲憊之色,他的眉頭深深鎖著,嘴角的笑紋也給向下拉起,整張臉上,在溫文之際,有種掩不盡的戾氣。
他望著數百步外的寢殿,眉頭鎖得更深了。不知不覺中,他放沉了腳步。不知不覺中,他停了下來。
腳步頓了頓後,公子出袍袖一拂,便想轉身返回議事殿,在那裡湊合睡上一晚。
他堪堪轉身。幾乎是突然的,他挺拔的身軀變得僵直了。
一雙手臂摟上了他的腰。
一股溫軟熟悉誘人的女體清香,襲入他的鼻端。
僵直地站在那裡,公子出沒有發現,他的眉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舒展開來。
摟著他,把臉貼在他的背心的,正是玉紫。
玉紫緊緊環著他的腰,小臉在他的背心磨蹭著,嘻嘻笑道:“夫主,可逮著你了!”
可逮著你了!
她的語氣中,是如此的輕鬆,快活,一如以往,似乎這幾日的冷戰,從來便不曾有過。
公子出俊臉一拉,輕輕一哼。
玉紫哪裡還會在乎他的冷臉,她小手向上摸索,轉眼間,她已吊上他的頸子。便這般摟緊她,玉紫吃吃笑道:“明月當空,星光點點,如此良辰美景,夫主因何鬱鬱不樂?”
公子出嘴唇一揚,哧笑一聲,正要諷刺她幾句時。玉紫突然扳過他的俊臉,掂起腳,小嘴堵上他的唇,把他所有的控議,不滿,惱憤,煩惱,都吞了下去。